将头埋进两腿中间,瞑幽叹息,是被保护习惯了,反而失去独自面对的勇气了吗?
阳光被遮住,身边坐下一个人,瞑幽不抬头也知道是韩宇,一只手搭在肩上,无声的拍拍他的肩膀,这是男人之间安慰的方式,瞑幽心里依旧没底,总觉得心上有什么在烧着。
瞑幽不开口,韩宇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不远处起伏的山脉。
“他,不会有事的,是吧?”过了很久,瞑幽抬头,声音也是闷闷的,眼睛虽看着前方,却毫无焦距。
“当然,”韩宇大声的回答,像是在给自己确定一般“闻先生什么时候出过事?要对他有信心,他永远不会有事。”
“呵呵,”瞑幽笑,却是苦笑,翻身躺在草地上,看着漂游无定的云“你们都不明白,他也会累的,他不是万能的,让我依靠不是他的特权,我也有权利给他要的安全感。”
韩宇沉默,这些,是他不了解的。
话到这里,瞑幽迅速起身跳起来,等是最难熬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些别的?
有个人,是时候会会了。
“站住,站住,你这人怎么这样,仙子的闺房怎么能乱闯?”小侍急切的声音连同花香一同传来。
仙子眉头紧皱,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她的闺房都敢闯?小侍急切的声音越来越近,男子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仙子回头,正巧,来人踏门而入。
四目相对,一个戏谑,一个愠怒
。
半晌之后,芍药仙子冷冷开口:“你胆子还是一贯的大。”
“你声音还是一贯的冷。”瞅准最近的位置,瞑幽掀了衣摆坐下。
微微思付,仙子吩咐小侍们下去,门被闭上,仙子原位不动,将瞑幽打量之后开口:“红衣?”
“红衣。”
“找我什么事?”仙子别过脸。
“跟你叙叙旧。”
“叙旧?”仙子挑眉“你是来找我消磨时间的么?”
“也可以这么说,”顺手捻起桌上的糕饼,瞑幽轻咬一口,扔回碟子里,隔了夜的糕饼不好吃,隔了时间的人,是否也如此?重新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我刚从地府回来。”
“是回娘家么?”仙子依旧没好气。
“你当真如此讨厌我?或者我当真如此招你烦?”瞑幽挑起眉梢,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芍药仙子“我细细想过,实在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见仙子不语,瞑幽继续问道:“清逸是你什么人?”
仙子浑身一震,冰冷的脸色全变,换做急切的音色:“你说什么?你见到他了?他在哪里?”
“他是你相好?”
“胡扯!”仙子怒喝,白皙的俏脸都气的通红,一双美目怒瞪瞑幽,半晌之后,声音缓下来“他是我哥哥。”
“原来如此,”瞑幽点点头“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原因?”
仙子脸上有一刻钟的尴尬,只觉得时间过了很久,才慢慢说道:“静下来想,你也是无辜的,但总是无法释怀,我,大概不是讨厌你,只是不知道该用怎么的方式面对你,就只好冷眼寡语了。”
“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瞑幽试探的问道。
“从你出生开始。”
垂下头,瞑幽心中翻涌,这么说,闻无情被关的时候,正好是他出生的那天,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才导致了闻无情和清逸被关:“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你,你还不知道?”仙子讶然,眉微微颦起,她不能确定瞑幽的话是不是真的,过了这么久,先生难道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多少?”
“既然先生没告诉你,那必有他的打算,你也别来我这套话了。”仙子转过身子,铜镜中展现她的不悦容颜。
瞑幽轻笑出声:“多情,他,被关在地府了。”
“什么!?”若刚刚听说瞑幽见过清逸,芍药仙子的脸色是惊异,那现在的脸色,便是大惊失色了,她猛的从椅子生起身,一贯的柔淑不见,踢开碍脚的椅子,三步并到瞑幽面前,目光中是难以置信“怎么
会?”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瞑幽勾起眼角,淡淡的瞥着芍药仙子的焦急,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仙子的脸色让瞑幽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你哥哥被救出来,你该高兴才对,怎么这副样子?”
“我···”仙子咬紧下唇,说不出话,一个是她唯一的亲人,一个是她心底的人,这要她如何选择?是不是,先生面对瞑幽和自己弟弟的时候,也做过两难的抉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弟弟。仙子收回目光,重新看瞑幽,想说几句劝慰的话“你莫要怪他,以一人换两人,或许他以为是值得的。”
瞑幽不语,只管盯着仙子看。
不知为何,芍药仙子的心,竟然发虚,面对瞑幽赤火般的目光,她有些无措,只好继续劝慰着瞑幽:“那阵法,想必先生是可以解开的吧,不然怎么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那···阵法,你哥哥在里面呆了二十七万年都没有解开,我是说···你怎么敢说先生就解得开?”瞑幽扯开嘴角,想露一丝笑容出来,好让这个话题轻松些,好让自己对先生的信心加重些,这些,都在看到芍药仙子的为难时僵住,不,不要···
面对瞑幽的问题,仙子无言以对。她曾经因为自己的哥哥,曾经因为先生讨厌过瞑幽,但她从未恨过瞑幽,此刻看他笑容苍凉,芍药仙子心口泛起一丝心酸。先生说的对,瞑幽,才是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