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桔知道府里绝对容不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又无法拒绝亲人的要求。每次设法取得帕子时,她都自我安慰,那些买绣品的都是平头百姓,与高门大户沾不上关系,这点子小事也不会传到贵人们耳中。
她时不时也会做噩梦,梦见事发后被家主三堂会审的情形。却从未想过,真相竟从自己的主子,一个年仅十岁的俊秀男孩口中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
见贾蔷只是询问,并未动怒,本以为必死无疑的红桔不禁又开始心思活络:敢情蔷哥儿今日一反常态,并非因为知道自己打算陷害他,而是因为此事。多半因为没有母亲的缘故,所以他并不知道绣品流出造成的后果,只是觉得自己家人会做生意随口一问而已。或许可以顺着这个话头,把事情含糊过去。
红桔正自盘算说辞,贾蔷早将她的种种变化看了个饱。人害怕时眉毛上扬,鼻翼变大;若是心有羞愧,还会不自觉地用手碰触眉心;还有……
贾蔷正将红桔的表情与书中所写一一对照,忽见红桔抬头与自己对视,眼珠子还往右边不断地瞟,顿时嗤笑:直视是想看自己的反应,眼珠右瞟是在准备说谎,全中了。
红桔不知贾蔷内心的想法,见他微笑,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刚刚编好的谎话顿时更加顺溜了:“蔷爷说笑了,我家里人一点小本生意,卖的都是普通的绣品,和太太夫人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不过赚点一日三餐的馒头钱罢了,也就几个铜板,没什么银子的。”
理论加实践,贾蔷已大体悟出了观察的窍门:眼力要快。书中说人是无法克制表情变化的,擅长说谎的人不过是缩短了变化的时间,用别的表情将它掩饰过去。而红桔明显不善掩饰,不是好的观察对象。再加上她意图陷害自己,贾蔷已决定把她从自己身边给摘掉。
“你帮我把饭拿来。”冷眼看着神情陡然变得松快的红桔,贾蔷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
手指在床沿轻点数下,他忽然问道:“系统,帮助白色的人有功德值么?”
“有,但是极少。”
“再少也是个数。”贾蔷眼睛一眯,笑容里透出几分商人特有的奸诈。
贾珠虽无功名在身,却是二房长子,故而丧礼办得较为隆重。停灵这日,与贾府交好的世家皆前来吊唁。
灵堂上,新寡的李纨哭得气噎喉干,任谁也劝不住。往来女眷见了,也都淌眼抹泪,赞一声贤妇。但同样一脸戚容的王夫人在听到这个评价时,却悄悄揪紧了手里拭泪的素绢。
旁边的人瞧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心痛爱子早逝,悲伤过度,纷纷劝她去歇一歇。
见这会子来的都是亲眷,走开一会儿也不算失礼,王夫人便道了得罪,扶着周瑞家的手进了后面的厢房。
关上房门,见左右没有外人,王夫人终于爆发出来:“哭哭哭!有装佯的功夫,早干嘛去了!不是她借出的那帕子,我的珠儿也不会死!”
周瑞家的连忙劝道:“太太莫要生气,仔细伤着身子。这事纯是意外,世人再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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