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
“怎了?”
“好好听课罢。”
夏珮不明所以,夏瑾也不去管他了,瞅着教舍门口不眨眼只盼着先生快些来好堵上这些人的嘴。
这一天的课都十分好混,夏瑾不指着在其间拔高个儿,中不溜丢的不出彩也不拖后腿,除了书法课外没有哪门起眼,属于极好忽略的那一类学生。相较而言夏珮与林航却是对比鲜明的两个极端,夏珮是因为各门儿都学得极好而被先生赏识,林航是因为……啥都没学过而被先生重点关注。
无论如何,两人都比夏瑾显眼许多。
前定远王世子目不识丁一事在学堂里头已经不再是秘密,不久之后这在京中也会家喻户晓,别人传得热闹作为当事人的定远王一家却是不以为意,对外只说孩子只要有所专长就行,林航能武就足够了,文之一事不过锦上添花,有它没它都干系不大。
佛粮一事夏瑾气归气却是不会傻到直接找林航算账的,不说定远王一家,单单是两人这绝对身高差就将争执的结果提前摆在了他面前,重活一世他也不见得能比以前聪明多少,不过是少了几分意气用事多了些三思而后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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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之时夏瑾照例是要同夏珮一同回去的,因着不同路到山脚时两人便与何铮分开了,正待上车时,林航从山上冲了下来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蹿进了夏家马车。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来罢,外头风冷,仔细着凉。”
某人极自觉地反客为主,夏瑾无语地立在原处无声抗议,谁知人家半点不觉尴尬反倒让自己干站着吹了许多冷风,夏瑾握着爪子比对一下两人的武力值,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个很有同窗爱的好同学。
“今儿个天冷,怎不见你家马车来接,可是车夫偷懒伙着书童他处玩儿去了误了下学的时辰?”
松香院的人都有书童伺候,偏偏林航没有书童,书箱并杂用物什皆由自己扛上扛下,得亏他年纪大力气足,否则便是这最简单的上下学就能折腾死他。
“不过几步路远,哪里需要专门配车,我与母亲说了,今后坐你们的就是,没得去干那些麻烦事儿。”
夏瑾:……
他都不知道人的脸皮能厚到这般程度,人至贱则无敌,真心的。
“对了,林二哥怎没带着黄安一道来,有他在平日里使唤也方便些,总好过你一人没个照应。”
“家中缺人手呢,黄安得在家中帮用还得去军中操练,腾不出人手,父亲本想买几个的,后来我娘说可以直接让你们的书童帮着做些腿脚活儿才作罢的。”
夏瑾:……
夏珮:……
两人已经无力吐槽,所以说厚脸皮是有家学渊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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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爷刚一回来李氏便将佛粮一事告知了,二爷听罢也是惊讶许久,如何也不相信王氏能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可为着保险起见还是将张姨娘叫到房里去仔细询问,这才知晓其已经派人跟踪过那送粮之人一段时间,确信是大房托人走暗道拿的三佛寺的布施才敢告知李氏。
本朝佛学昌盛,全国各地的寺庙无论大小都香火极旺,只为防止有人借着寺庙的幌子集资养兵,遂严令禁止信徒给寺庙香油钱,只许上供米粮果品以供奉佛祖,逢着修缮事宜都是各县衙门直接拨款,每笔皆是走明帐不许任何人铺歪路的。
面上如此,实际中为着好管理各地其实也并非如此严苛,平日里米积得多了也是允许寺庙中的僧侣用作日常嚼用的,可若是将米粮偷运出来换做银钱就有心怀不轨的嫌疑了——你说寺庙之中圈养这么多不事生产的壮年劳动力也就罢了,偏偏还偷偷贩卖米粮集资,这怎么看都像是要造反的,是以朝廷在倒卖佛粮一事上管得极严,莫说京畿地区,便是那极偏远的地方都是决不许的。
王氏到底向谁借的胆子,又或者说是大房向谁借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干这样杀头的勾当!
“可要告诉父亲,此事可大可小,需得早些定下才是。”
“我总觉此事有蹊跷,莫不是有人栽赃陷害,欲借此事搬倒我夏家?”
“初时妾身也觉不似王亦不是那起子短视之人,可此事牵扯到了大房总归要出个说法的,无论如何都得早作打算,否则一旦东窗事发,这阖府上下可就没命在了!”
李氏的话虽说有些许夸大,却也绝非不可能之事,夏二爷在房中走了几圈,终归是下定决心推门出去直奔老侯爷所在之处。李氏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到现在心也悬在半空未落下来,左右踱步难得清静,却是在此时外头的丫鬟说夏瑾朝这边过来了。
听罢李氏沉吟片刻,没有如往常一般迎出去,却是将春分叫到一旁交代几句后直接将她推出房门去。
“你此次给了夏家这般大的恩德,便是为着替夏家积福也得酬谢一番了。”
李氏面有哀色,哪个女人都不欲与她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更别说她还要与旁人分享儿子,照这般下去,假以时日二房之中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可这情既然已经承下就不得不还,否则,恐上天不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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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下学后似往常一般找李氏问安,李氏却是让人拦着没有立刻放他进去,虽说心中有疑问,夏瑾却是安安分分在外间候着。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有小丫鬟过来叫,这才领着夏瑾进到内间去,还未走近便见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夏瑾心中惊讶,隐隐有了些猜测,及至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