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神系统能看到人体高度概括的思想情绪变化,比如“愉悦兴奋”“悲伤低落”“迷惑混乱”“愤怒生气”等,并且分出几级。尤其当人极度愤怒时,大多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一些犯罪行为发生时的脑部波动,被专门记录下来,制作成数据库输送进入九神系统的识别库中,使得九神系统能够判定“杀人意图”“盗窃意图”“□□意图”“叛变意图”等笼统概括出来的犯罪意图,从而标记目标,发出警告。
实际上,灵魂纯净度可以算是一个世纪大发现,但被弗里斯曼大将刻意隐瞒了下来,并未公之于众。从九神系统诞生之初,其实不少人就发现了,有的人情绪波动极易被监测到,有的人则几乎不会被监测到,始终保持着一种平稳的态势。这个中的差别,其实就是灵魂纯净度。只是目前各方研究机构对这个差别的研究大多止步不前,并无进展。军研所的成果,可谓是跨世纪的。
而我在医院被急救时,我的主治医师其实就是这项研究的成员之一。当时他发现我的脑电波有不寻常之处,因此未经我和我家人的同意,直接将脑电波图拿去做了分析,发现我很有可能是有史以来灵魂纯净度最高的人。之后他联合不少研究同事,向弗里斯曼大将和我长母强烈要求对我进行详细的检查。弗里斯曼大将不顾我长母反对应允了,才有了后来我转院接受检查的事情。
再后来,我的长母和弗里斯曼大将曾有过一次谈话,谈话就是在医院进行的,但我并未听到内容,这件事我也是从长母和妈妈的争吵中知道的。那次谈话后,长母的态度就变了,她似乎已经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这个决定遭到了妈妈的坚决反对,但她依旧义无反顾。
我长母决定带着我加入弗里斯曼大将的一个秘密计划,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湮灭长母和我从出生到现在一切的社会身份,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为此,我们必须强制与妈妈分离,从此以后不再见面。
我伤势差不多痊愈时,长母和妈妈找我进行了一次极为重要的谈话。长母将一切的事情都向我细说了,我当时似懂非懂,只知道,我要和长母一起去参加一个计划,要去扮演另外一个人,并且必须要和妈妈分离。长母问我,你愿意吗?
我很迷茫,看着妈妈那希冀的眼神,那忍耐又渴求的模样;又看看长母坚定不摧,义无反顾的态度,我不知道我该选谁。就好像孩子在面临双亲离异时该选择跟谁一样迷茫。
“孩子,你的选择将决定是否能拯救这个世界。选择跟我走,那就是选择了拯救全世界。选择跟你妈妈走,你便选择了家人和亲人。好孩子,告诉我,你选谁?”
“一定要选吗?”我问。
她点头。
“跟了母亲,就能拯救世界吗?”
“孩子,母亲不骗你。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拯救世界,这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你将舍弃非常非常多的东西,牺牲很多很多你应得的幸福。未来荆棘满布,几乎看不到光明。但是如果你选择跟妈妈走,你会和现在一样,有好吃的吃,有漂亮衣服穿,有妈妈疼爱你,能学功夫,能开开心心地长大。孩子...你不要急,一定要慎重地考虑。”
我看着她们,长母在我右手边,妈妈在我左手边。
我伸出了我的右手,抓住了长母的手,天真无邪又一派正气地说道:
“母亲,我要拯救世界。”
这句话,成为了一切苦难的开端。
第137章
虽说做出这一选择的是我自己,但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选择的重量。在我做出选择之后,妈妈急切又痛心,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我,也不知是在表扬我,还是在责骂我,只是带着哭腔痛彻心扉地大喊着“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她说这选择不算数,并声嘶力竭地与长母争吵,以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大骂长母,说她这是在“诱导”,是故意在欺骗无知的孩子。我的长母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承受妈妈的怒火。
妈妈抱起我,说要带我回家。但是当她抱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有数名筋肉结实的彪形大汉将她围堵起来,请她回去。她不依,抱着我往外冲,顿时就与这些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发生了冲突。她一个柔弱的女人,从未习武,如何斗得过那些男人,最终的结果是,我从她怀里被强行分离,她则被那些男人架住,拖走了。
当时的我非常害怕,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去保护妈妈,可却被那些男人控制住,以我当时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我向长母求救,可她却如木头一般僵在原地,仿佛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长母离我非常遥远和陌生,竟让我产生了恐惧之心。
妈妈被架走了,临走时大骂长母,声音回荡在我病房外的走廊上。那里是医学研究机构,除我之外,其实并无其他患者,因此倒不怕泄密。但是当时妈妈气极之下脱口而出的愤怒言语,我还记得很清楚。她大喊我的名字“姜牧黎!姜牧黎!”,然后又悲戚嚎啕:
“牧心!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虎毒不食子,你畜生不如!我姜思妍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
当时的我在这样激烈的冲突场面中,完全无能为力。除了四肢僵硬,大脑嗡嗡作响,我没能做出任何挽回的举措。甚至连一句“妈妈,您不要生气,我反悔了,不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