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却也是她根本问不出口的问题。问出来,她大约会被人当成精神失常吧。
她的病床在帐篷最里头,转头望去,许多“病房”的帘子都是敞开的,能看到躺在床上病人的模样。他们有男有女,有白人,有黑人,也有黄种人,无一例外都是军人,穿着相同的军装。
这是怎么样一支军队?男女混编,还有各个人种?难道这里是美利坚?但是没听说过美利坚哪个部队是男女混编的。再说了,美利坚哪有原始的热带雨林,哪有恐怖的大型怪物?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处在现实之中。
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来,她看向自己的皮肤,黄种人的皮肤,和记忆里自己的肤色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忽然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脱口而出:
“嘿,呃…有镜子吗?”
女军医闻言噗嗤一笑道:
“我的牧黎少尉,这还躺在病床上就关心自己的形象问题了?放心吧,你没毁容,还是和以前一样俊俏。”
牧黎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只能尴尬地笑。
女军医还是挺从善如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牧黎接过,也不管女军医脸上揶揄的笑容,打开镜子看向自己的容貌。
这是我吗?牧黎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人,说是自己也确实是自己,只是和自己又不大一样。怎么说呢,仿佛是整容过后的自己。眉眼之间依稀可见从前自己的样子,但是五官的形状位置却仿佛被微调过,导致面容变化,朝着俊美版的自己发展。
穿越前的牧黎样貌不出众,只能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孩,五官还算端正,淡眉毛、小眼睛、鼻子有点塌,嘴唇算是最满意的部位,嘟嘟的,略显性感。脸型是典型的圆脸,皮肤因为常年户外运动而晒得黑黑的,留着短发,个子也不高,身材也不好,丢到人群里就根本找不出来了。
而现在的她,眉毛变得浓密起来,而且形状仿佛被修过般漂亮,斜斜入鬓,眼睛扩大了一圈,眼神明亮又凌厉,整个眉眼部分看起来英气勃勃。塌鼻梁变高,嘴唇倒是没有变化,如此一搭配,反倒显出了一种女性的娇美。圆脸变成了自然的瓜子脸,皮肤也变白了,可能由于还在病中,白得有些病态。但整体一看,反倒成了一个俊美漂亮的女人。而且头发也留长了,一头乌发大约有披肩长短,现在散乱地披下,可能有几日未洗,一绺一绺,显得有些油油的。
“怎么,被自己的美貌迷倒了?”女军医瞧她盯着镜子发呆,不由打趣道。
“啊,呃,谢谢你的镜子。”牧黎更尴尬了,仿佛丢烫手山芋般把镜子还给了女军医。
“你好好休养,再有个两天就能下地走动了,我还有其他病人,先走了。”女军医打招呼道。
“哦,好的,谢谢你。”牧黎说道。
“客气。”她嫣然一笑,然后双手放进白大褂的兜里,快步走出了这座帐篷。
目送女军医离去,牧黎重新将目光移回,盯着帐篷顶陷入了沉思。现在趁着这个时间段,她必须梳理一下思绪。首先,她确认自己已经穿越了,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目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几乎为零,地理、历史、文化、自然科学,一无所知,自己最欠缺的就是情报。
然后更加棘手的是,现在的她正处在军队之中,而且是执行任务的军队之中,什么也不清楚的她,如何才能在重重危险之下保住自己的性命?她没有时间去学习,去慢吞吞地了解这个世界,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吸取身边所有能获取的讯息,来整理出一套生存策略。
此刻,她已将生存列为了最高事项。
想到这里她不禁哀叹一声,为什么别的穿越者穿越后能够直接融合身体主人的记忆,从而快速融入世界。而她偏偏穿过来什么也没得到,上来就差点一命呜呼了。这个身体的主人灵魂溜得也太快了,起码传个接力棒再走吧…她不禁苦笑着吐槽。但这也算是缘分,她举起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军牌,看着上面阴刻着的几个怪模怪样的字母,嘴角弯了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与自己同名同姓,虽说身体的容貌是整容版的自己,但那也算是自己,如此缘分,她穿过来也不奇怪了。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吗?感觉还真奇妙。
对了,语言文字,自己来到这里得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通晓了这里的语言文字,大约是出于这具身体大脑的语言本能,也算是省了她极大的功夫。只是她仔细品味了一下这里使用的语言,总感觉似乎与地球上的英语有几分相似之处,又糅杂了部分德语和荷兰语的特征在其中,应当是属于印欧语系中日耳曼语族的西部分支,熟悉英语或者德语的人大约对这种语言并不陌生,很快就能学会。自己算是半桶水,特种兵时期有专门上过语言课,对语系语族有浅显的了解,目前也就只能大致判断出这些。
其余的,她能思考出来的就极为有限了。只是当初那位男性战士,也就是女军医口中的罗格所说的话她倒是还记得,“陆军西方集团军机甲步兵师一大队三中队”,这大约就是自己所属的部队了。现在他们是在一次邦外任务之中,貌似遭到了怪物的袭击,队伍被冲散。罗格似乎还提到了机甲,让牧黎不禁想起环太平洋,还有高达。
另外罗格所说的雅典娜之城,这个名字让她很在意。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