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杭没有说话,丝毫没有告知其实四周无人的意思,只是冷冷的、并且强硬的看着他。安歌看着舒先生的眼神,墨色的瞳孔能看到自己的金发,他卑微的,虔诚的跪伏着。
安歌突然笑了,美得舒以杭有一瞬间失神。
安歌轻声道:“先生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说话时,安歌一直注视着舒以杭的眼睛,妄图从中看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波动,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直接的告白。
只想给对方快乐,不愿对方得知这些关乎生命的是是非非,自然也无法坦然的倾诉我有多爱你。
只是,你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可是舒以杭眼中什么都没有,古井无波。
安歌心底有些苦涩,不知不觉间已经妄想着舒先生能有所回应,这种傻事还是早些停止吧。安歌垂下眼,一边压下那丝苦涩,一边抬手去解舒以杭的腰带,却在解到一半时被压住双手。
安歌抬头,正对上舒以杭的双眼,神色复杂。
“你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舒以杭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嗯。”安歌仰视着他的舒先生。
沉默半晌,安歌脖子有些僵硬了,才看到舒以杭嘴唇蠕动:
“那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像是强调般的。舒以杭紧盯着安歌的双眼,不自觉的带上些压迫的气势,仿佛主人训导宠物的架势。
安歌闻言却笑了,充满着舒以杭看不懂的满足:“好的,先生。”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舒以杭把安歌拉起来,带到餐厅去。各怀心事的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安歌又惊又喜,几乎要压抑不住心里的悸动,想紧紧拥抱住舒先生,一股脑地倾诉有多爱他。
他竟然说“你只能是我的”。
也许是单纯的占有欲,也许夹杂着一点点的在意,安歌不在乎,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刹那的惊喜过后就是掩盖不住的失落。终究还是没能压住那个小心思,那个希望舒先生也喜欢自己的小心思。明明想好了要把爱恋全都封存,只一心一意地对舒先生好,可是那些藏也藏不住的爱意就像香气一样,丝丝弥散,让人沉醉其中。
安歌苦笑,说是不愿给舒先生烦恼,其实根本就是私心。自己深情的告白如果只换来舒先生一个不在乎的眼神,安歌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痛。
就自私一点吧,把被拒绝的可能抹杀,不说出口就不会被伤害。舒先生只需要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他做,就可以了。
天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听到安歌的那句话,除了巨大的震动,舒以杭觉得整个胸腔都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好像连日来看着安歌与任潇亲近的烦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一句话——先生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甜言蜜语听得多了,商场上刀光剑影,别人说的话信不得,情场上的话更是信口拈来,男人在床上什么话说不出来。讨好他的人多,可那时,安歌眼中的神色让他觉得,是不是可以相信、。
舒以杭抬眼去看安歌,这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认真地吃着饭,却锁着眉头,看得舒以杭心底一颤。
本来当个玩具,当个宠物养的小东西,不知不觉间占了他越来越多的心神。舒以杭此刻突然发现,多久没有自从养了安歌在家,他就再没去过任何欢场,没跟小美人之外的任何人做过。
这小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极其漂亮的面容,姣好的身材,乖顺的性子能让他任意摆弄,还有在床上毫不掩饰欢愉的反应,这些之中的一两样易得,全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那可就是天生的尤物了。
舒以杭隐隐觉得事态有些失控,玩物丧志不可取。
他此前对什么都是兴趣缺缺,流连欢场也是实在没有其他消遣,不得已而为之,换过的床伴更是数不胜数。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想往他床上爬的人多了去了,于是舒以杭情人换得那叫一个勤。短的一两天,长的一个月两个月。舒以杭对情人出手一向大方,加上惯用的温柔手段,爱上他的大有人在。
可是对这个小美人,舒以杭恍然,竟什么都没给过。就连温柔姿态渐渐也懒得摆了,甚至多次发火,极尽羞辱之事。
但是小美人仍是在他身边,一点想逃开的意思都没有。这么看来,小美人的温顺乖巧,无关权势地位,无关金钱名利。舒以杭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可是他却是想不通,安歌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