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很多很多,所以他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而一旁的谢白筠刚说完便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虽然他已经表白过心迹,但唐宁并没有那份心。谢白筠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对唐宁造成困扰,他一直努力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维系在挚友的程度,不敢逾越半步。
然而爱情与友情终究不一样,不管谢白筠平日有多注意自己的言辞,也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那份与众不同的爱。
谢白筠小心翼翼看向唐宁,看到唐宁低眉喝着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含义,谢白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失望。他连忙掩饰了自己异样,转移话题道:
“子安……,不知你对日后有何打算?”这句话他是最不想问的,任谁身上发生了这种事,心里都不会好受,恨不得这事赶紧过去,所有人都忘得一干二净才好。可是为了唐宁着想,他不得不问,虽然他已经替唐宁以后的出路做了安排,但他还是尊重唐宁自己的想法。
不过谢白筠接着还是加了句:“你放心,无论你作何打算,我都有办法帮你做到。”
这个问题,唐宁自己也有想过,只是他目前对事情的真相还云里雾里,对这件事在朝中的影响也不清不楚的,他还不能拿定主意何去何从。
于是唐宁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事到底是谁做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冲着林大人去的还是二皇子?”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就冲着这事最后的得利者,猜也能猜到一定是大皇子那一派弄的鬼。”谢白筠见正题来了,顾不得想七想八,连忙认真地跟唐宁分析起来。
唐宁点了点头,这个他也猜到了。只是大皇子党势力极大,里面也分各种小派系,它们之间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因此如果从利益的角度分析很难追究到底是谁。
“据我目前的调查所知,那日应该是大皇子使计把林大人扣在小书房,欲行,咳,欲行那不轨之事……”谢白筠有些尴尬道。
唐宁很冷静得听着,这一点他心里有数,却没有像谢白筠那样尴尬。唐宁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在古代被qiáng_jiān的那一方永远是最弱势的,最感到羞耻的,也是最被人鄙视的一方;但是在现代新闻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报道,那时的舆论绝大多数都是站在被害一方的,虽然被害者也会被指指点点,但都是同情居多,被害者完全没必要对此感到羞耻。
顾忌着林清羽的感受,如非必要,唐宁不想多提此事,但若必须要提,唐宁觉得也没必要躲躲闪闪,好似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唐宁直接忽略了谢白筠的尴尬,皱眉道:“如此,虽然不知道为何大皇子又离开了,但这事肯定不是大皇子干的。”
谢白筠见唐宁神情坦然,自己也自然了些,又回复刚刚的认真道:“你怎知不是大皇子先对林大人不轨之后,然后把二皇子引过去,嫁祸给二皇子,来个一石二鸟呢。”
唐宁放下茶杯,不屑地撇嘴道:“大皇子此人骄傲自大,志大才疏,不是我小看他,他是真没那个本事搞什么阴谋诡计,能算到第二步就不错了,绝不可能算到第三步第四步,而这件事细想来却是一环扣一环,设想大胆,行事却仔细,绝不是大皇子的风格。况且就算大皇子要陷害二皇子,也不可能让二皇子进他最重要的小书房。”
谢白筠赞叹道:“子安果真长进了许多。”
唐宁却淡然道:“我好歹也入仕多年,若不长进就真的要被人拆吃入腹了。”
谢白筠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道:“怎么会,有我在,定会护着你周全的。”
谢白筠这番动作与话语,以前不知做了多少次,唐宁都当作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安慰,然而这次唐宁却觉着自己的手触电一般,一直麻到心里。
他不自觉地转开脸,不敢与谢白筠对视,“谢大哥一直消息灵通,不知你可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谢白筠慢慢收回手,苦笑道:“我也不知。最近事情较多,我手上人手着实不够,没打听出多少消息。若是墨一没有杀掉那个守着的侍卫,我们倒是可以拷问一番,不怕他不说出幕后主使。”
唐宁转头看着谢白筠眼下一片青黑,不由关心道:“自我认识你开始,你便总是一幅忙碌的样子,我虽不知你都在忙些什么,可我觉着不管事情有多紧急,总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你也要顾惜自己些才是,须知若没了健康,再多的身外之物也无用。
你可不要像墨一那样,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硬撑着,自己受了苦,还让亲近的人跟着不安心。”
“好,好,好……”谢白筠一副怕了你的样子,解释道:“不过是最近忙些罢了,因为小书房那事,朝上吵得不可开交,原本看着还好。后来不知怎的,竟让大皇子一党与二皇子一党的人掐起来了。我看着,这事怕是不好收拾,两个皇子之间恐怕会一直争斗直到其中一人得登大宝为止。”
唐宁听了一怔,虽然谢白筠说的比较笼统委婉,但他毕竟在官场呆了几年,从这三言两语中便能猜个大概,估摸着朝上应该已经摆开阵势,这场斗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唐宁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