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束缚,也是麻烦,我还没有愚蠢到给自己找一个束缚或者一个麻烦。”
“而起恰好要来接两个束缚和麻烦。”斯科特把平贴着裤缝的手塞进兜里,“我妈妈和妹妹。我妈妈在十五岁时,有个男人心甘情愿地把脖子伸进了套索,如今快二十年了。这个圣诞假期,又有两个在本能冲动和未来考虑下的男孩,准备把爱情埋进婚姻的坟墓。”
话音刚落,瑞特高大的身子就从车上翻下来,降落在斯科特身边。瑞特摘下自己的手套,他的一双大手把斯科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嘴边喝着气,修剪整齐的小胡子蹭过手背的皮肤,灼热的气息喷在冻得冰冷的手上,暖暖的,痒痒的。斯科特试着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铁钳钳制住了似的,怎么也抽不出来。
“老老实实的别动,你可不想像弗吉尼亚那帮愚蠢的士兵们一样,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冻掉吧。”瑞特粗声粗气地说,“如果下次再不戴手套就出门,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长个教训的。”他的口吻像个恐吓小学生的坏脾气老师。
瑞特的掌心粗糙却温暖,能隐约感受到他手背上的毛发和已经很轻微的伤疤。指关节很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漂亮。暴露在冬夜的晚上,瑞特的手仍然灼热,他的体温透过毛呢大衣一丝丝地辐射出来,让附近的空气都变得温暖。
有更加灼热的气体喷洒在斯科特的头发上,斯科特疑惑地仰起脑袋,额头重重地碰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半晌,瑞特捂着嘴巴,闷声闷气地说:“你的前额磕到了我的牙齿。”
斯科特可不这么认为。他揉了揉额头,并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不知道是瑞特及时用嘴唇包裹住了牙齿,还是瑞特根本就是在捉弄他。
这几天简直如梦似幻,其中充满了圣诞树的松枝气息,烛光和装饰品在其中闪烁,匆匆逝去的每一分钟短暂地像心跳。多么紧张的一个礼拜,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瑞特得知斯科特的妹妹要结婚了,从英国弄来了大匹闪闪发光的新缎子,外加两块带花边的面纱,料子足够给卡丽恩和印第亚两人做结婚礼服。当斯科特抱怨自己也能弄来同样的东西之后,瑞特似笑非笑地说:“你就当我借花献佛吧,况且,宝贝,我压根不相信你对女装的品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在这个冬季的夜晚,斯科特沉默地站在瑞特身边,毫无目的地四处环顾时,一不小心看到了自己的曾经。
记得穿越前的那些日子,为了祭奠执行任务而牺牲的战友,没死的特种兵们每天不许说话,不许娱乐,也不许喝酒,战士们整日大眼瞪小眼,只得叼着一根烟打发时间,无所事事。
现在,楼下也有无家可归的南方士兵,叼着劣质的烟草,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
独在异乡,能让人安宁的,无非是温暖的怀抱,和热腾腾的食物。
从前的斯科特,和如今无处可依的士兵,却连这些都是奢求。
斯科特看着苦难,悲伤和牺牲一再重复,他在怀疑自己倾尽一切为之付出的,到底值不值得。
他在很多年前也曾怀疑过。那个时候,有人被困在着火的二十八层大楼上,消防员无能为力。最后关头,他所在的部队出动了,可最后还是救援失败。
那个人的妻子和孩子,就在另一幢楼上,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丈夫和爸爸被火海吞没。之后,网上的谩骂铺天盖地袭来,什么“zf的走狗”,“g^cd的暴力机器”,“纳税人养活的白眼狼”……让参与救援的特种兵们几乎顶不住舆论的压力,感觉在被火灼伤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斯科特。
他们不是绿灯侠,不是蜘蛛侠,不是钢铁侠,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也不是圣母玛利亚救世主耶稣基督,凭什么要负担起拯救每个人的义务,一旦有救不了的人就要被踏上一万脚,几乎永世不得翻身呢?
想到这里,斯科特忽然松了一口气,折磨他很久的思绪的死结忽然解开了。
是啊,倾尽一切,无所谓值不值得,毕竟,这是他的选择。尽人事,听天命,享受生活,珍惜当下。冥冥中,或许真的有一个上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吧。
忽然发现,这个圣诞假期,是几年来第一个在塔拉度过的了。
一家人——包括玫兰妮一家,佩蒂姑妈,汉密尔顿夫妇(斯佳丽和查尔斯)——在亚特兰大与久别的亲人见了一面后,又匆匆忙忙坐火车赶回塔拉。同时,卡丽恩和印蒂亚的婚礼也在紧锣密鼓之后,准备停当。
明天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斯科特跟瑞特挤在勉强塞进书房里的一张小床上,用力推了推贴的紧紧的庞然大物,见瑞特纹丝不动,也就叹了一口气,脑袋往羽毛枕头里一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