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背部的痛早已侵袭入他的骨头里面,下面的皮肤犹如被早已烤焦了一样,火辣辣的钻痛直逼他的前胸。
可是,现在的他顾不了这些,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腐尸将深恋的戒指取下的那一幕,他的耳中,只有董佳诺对他真诚的保证。
“你要相信我,云尘,就像我相信你一样,你是真的爱我,要不然,不会上来救我,可我,我也是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我把戒指取下来,你不是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送给我这东西的腐尸吗,现在,我把它取下来,那我就没有喜欢的腐尸了,那么,我就是喜欢你的,对不对,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董佳诺说着,眼睛里都渗出委屈的泪,聂云尘一见他哭,就焦急了,连忙抱着他,慌慌乱乱的耶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相信,我相信。诺,诺,不要哭,不要哭,我相信,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一直都相信的呀。”聂云尘说着,将牙关紧紧咬着,努力的闭眼,承受胸口处传来的一阵阵廖火一般的痛。
可是,趴在他上面的董佳诺却听到他的誓言,几乎是惊喜的不知所措,一直就这么抱着他,把手伏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的惊喜的看着他:“云尘,云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我就知道。”
他说着,竟是惊喜的不知所措了一样的,上前就又将自己的吻落下了。
那一丝丝一丝的酥麻啊,那一阵一阵的惊慌啊,夹杂着下方传来的噼里啪啦声音,将聂云尘犹如带到了幸福和地狱的最巅峰之缝。
而在这缝中,他来不及回首,他来不及激动,他来不及去说些什么,去感叹些什么,他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就这么在幸福中,一点点消逝,一点点,成为过去。
或许,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这,就是董佳诺的诡计。
而莫海颜冲到这里的那一刻,却正是瞧见这一幕的。
他看着,他看着聂云尘紧紧抱着董佳诺的手这么颓废的垂下来。
他看着董佳诺就如没事腐尸一样,就如热恋中的腐尸一样,还在肆意的去向早已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的腐尸索要,索要更多更多的,保护。
而这保护并不是对方的吻,并不是对方的爱,而是,能够令他躲过地下火辣辣烧烤的地方。
脚,身子,每一块没有被火烧了的血肉,或者,是最后停留下来的骨头。
那一堆骨头呀……
就如同,就如同当初,他眼睁睁看着一堆被打得四分五裂一般的小骷髅的骨头一样,令莫海颜浑身开始剧烈的打颤。
他眼睁睁看着,疯了一样,又或者傻了一样。
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而就在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董佳诺看到了他,笑了。
是的,笑了,但那笑,是不正常的,是透明的,是别的腐尸看不到的。
之所以看不到,不是因为被他掩盖着。
而是,被他假装了。
被他的愤怒和懊恼和崩溃和疯狂和愧疚和很多很很多不应该在他的脸上,不应该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东西所假装了。
因为,董佳诺此刻在所有腐尸面前,哭得哭天抢地的,他犹如疯了一样的野兽一样,死命的摇晃着聂云尘的一堆骨头,眼睛里血煞而惊恐。
是的,那是怎么样的惊恐啊。
就如,一个人突然失去了最心爱的人,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生命中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惊恐一样。
令莫海颜感到恐怖的几乎刻印到生命。
“云尘,云尘,你醒醒,你醒醒啊,你怎么不说话,以前你不是很能说的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我的承诺的吗,可我说了,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回答……”
他说,他哭,声嘶力竭的,看的所有的腐尸都以为这是真的。
可明明,明明,莫海颜知道,那是假的。
但纵然是假的,可在他看到对方抱着的聂云尘的骨头时,他却分不清真假了。
“云尘,云尘,你怎么了呀,怎么了呀,你不是漂漂亮亮的吗,你不是有皮肤的吗,你不是有眼睛的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
他疯狂的嘶叫,可忽然,他看着自己的脚,他抱着聂云尘的骨头,是蹲在这火辣辣的石板上的,而他的脚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那火辣辣的石板给烤得血肉模糊,很快,呈现出一片的骨头来了。
于是,他看见这一片骨头,犹如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猛的抬头,狠狠盯着早已从聂云尘冲上去的那一刻就震惊得不知所措的腐尸们,拳头一握,就开始疯狂的怒骂了。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是你们把他变成这样的,这石板,这石头下面是什么,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云尘变成这样,怎么可以把云尘变成这样,你们这些侩子手,侩子手,是你们害了云尘,我的云尘,我的云尘……”
他怒骂着,又紧紧抱着聂云尘,但又只听得啪的一声,他的双手一用力,对方的胳膊断了一节。
火太厉害,能将对方的骨头都给烤干了。
可董佳诺还装作什么都不清楚,装作什么都不懂一样,惊恐的看着,还拿着那节被弄断的骨头,惊慌失措的颤抖了好一阵,才抬头,茫然的看着那群腐尸,然后,很是精准的将视线落在早就被他这一番动作给弄得慌乱不已了的莫海颜的身上。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呀?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