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拿起针线正要收起,忽然注意到李世民缩回去的手,那指头红红的似有不妥,随口问道:“你的手指怎么啦?”
李世民却是脸上一红,把双手藏在身后,嚅嚅了一阵子,但最后还是回答道:“我从来没有用过针线,以前在家里只见过母亲身边的侍女缝补衣物之时是如何运针飞线。那时袖手旁观只觉得这事儿简单得很,没想到刚刚自己动手才晓得是那么的难,把手指都扎了好几回,才略略掌握到用针的要领。”
柴绍这也才想到,李世民这样在李家之内做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公子的人,怎么可能拿过针、做过这种自然有一大批侍婢来替他做的事情?自己是因为还没成婚,母亲又长年卧病,也没什么姐妹,在这宫里当千牛备身的队正每十天才能回家一趟,因此穿在内里的衣物倘若只是有些许破损时,他也就不像其他千牛备身那样随手扔下,一直等到歇假之时才拿回家去让家中的女性亲戚或侍婢缝补,而是自己学了些缝补衣物的简单活计,在这里也备下针线,随便补一下将就着能穿便行。他也想起自己初学缝补之际,也给针扎过好多次指头,这才学会的。想来这运针缝补的功夫再怎么简单,初学之人也难免要经过指头被扎这一关的。
他正懊悔自己出言不慎,逼得李世民要跟自己说这些尴尬之事,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些弥补的话来以示安慰,却见李世民忽地展颜一笑,脸上的难堪之色霎时便被这笑容一扫而空,道:“我自小就十八般兵器样样都练过,可是从来就没有在初学之时被那些兵器伤过自己的。真没想到,今天这小小一根针,就把我治住了。”
柴绍见他仍是如此苦中作乐,心中难受之余,却也越发的佩服这少年的坚强乐观,便也勉强的挤出笑容,跟着他打趣道:“那是因为以前你学武艺的时候,都是有懂的人在旁边教你要领;现在却是没人教你怎么用针,你要自己摸索出那要领来,手指不先吃点苦头怎么能知道什么是错的呢?所以啊,不是你不够聪明,也不是这运针之道比那十八般兵器还难。”
李世民不由得连连点头,道:“柴队正说的对!有人从旁指点教导,真的就是不一样。正是多亏了柴队正对世民如此悉心的指点迷津,世民现在才懂得了很多。”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外面的院落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转头往窗外一看,只见长孙顺德等三人正从临湖殿的大门外走进来,看来他们已当值完上午的班,刚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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