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皮嗯顶
大四那年的冬天,我和丁哲都参加了研究生考试。临近毕业,大家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都变得现实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呢。军训的事儿,的事儿,好像都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一转眼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有一天我刚回到宿舍,就看见球球慌慌张张地在宿舍里乱翻东西。“找什么呢?”“晴川痛经,叫我给她拿点儿药。我只找到了半包红糖,她药放哪儿了我也找不到啊!”
“她在哪儿呢?”
“在南门儿,宋英杰和她在一起,说是突然就晕过去了!宋英杰给我打的电话,叫我过去呢。对了,丁哲走了吗?能不能把他自行车借我?”
“别急,我和你一起去。”我马上给丁哲打了电话,找出我的止痛药。
等我和球球跑到竹三楼下,早已回到宿舍的丁哲已经下来把车推出来了,我顾不上跟他说一句话,就和球球上了车直奔南门。
到了南门,球球正准备给宋英杰打电话问他们在哪儿,我就看见晴川扶着门框站在一个小门诊的门口,冲我们招手,尽管笑着,却是很虚弱的样子。
“球球,你来啦。”
唯独不看我,唯独不喊我姓名。简直就把我当个空气人似的。别装了,就算刻意不去注意,余光也能扫到吧?我就站在你面前不到20厘米啊!
没有什么刻毒咒骂比彻底无视更让人心疼。
球球拿着药和红糖却找不到开水来冲,我跑到隔壁饭店借来了开水和杯子,亏我还能笑着说:“我朋友病了,急需要开水喝药,能借您的壶使使吗?”一个拿我当空气的朋友?
我扶着晴川在我怀里,把红糖水吹凉了喂给她喝。我最熟悉晴川的心思,知道怎么抱她才不会不舒服,她眼光一转我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有多久没这样抱过晴川了?只有她病了,没力气挣扎了,我才有机会这样接近她。而她被迫接受我的照顾,唯一能做的抵抗就是不看我,不喊我,当我不存在。
我一阵心酸。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从头到尾,晴川都没有看过我。
那年的寒假,我想起这件事,想起我们还有不到半年就要毕业了,难道真要带着这样的心情结束彼此的关系?宋英杰说的没错,毕了业,谁还记得谁啊?以晴川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忘了我,忘了任何使她不快乐的人,晴川总是会选择活在当下,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才是晴川。
可我不希望她忘了我。她是我最用心宠爱过的一个女孩子,为了她我的人生几乎全被打乱,我用过的那些心,怎么能当做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也不希望她偶尔回忆起来,皱着眉头想,哦,有这么一个人,曾跟我信誓旦旦,我差点就相信了她,结果却是背信弃义,说过的话如同放屁。
晴川,不是那样。我想要让你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之后,要讨厌我还是怎样,我都认命,何况情况也不能更差了,被误解被遗忘,岂不是太过冤枉?
于是有那么一天,我就跟她说了,在短信上。我说晴川,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为什么从来不问,不问我什么离开你?只要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超出朋友的那种。我不想你恨我,更不想你忘掉我,我要让你知道真相。
晴川回了很长: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朋友。你不跟我们在一起我是很不开心,但我尊重你的选择。看到你跟丁哲幸福,我很安心。那件事,没必要说出来。说得这么破,我没办法面对你。
我说:那能不能至少在最后的几个月里,让我做回好朋友的位置,就像从前一样?
晴川说:你一直都是。
我想起我醉酒的那个雪天,那天被宋英杰抱起来,浑浑噩噩地送回宿舍,果然是熄灯时间早过了,楼道里黑乎乎的。我摸索着钥匙打开门,看见晴川的桌子上亮着一盏充电台灯,灯光亮了太久,电力不足,已经很微弱了。它都那么弱了,可还是在等着我回来。
球球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说:“佑子,你可回来啦?上哪儿去啦?快洗洗睡吧!轻点儿,别吵着晴川,她已经睡了。”
“哦。”我蹑手蹑脚地草草洗漱过,爬上床躺下,床那边却传来晴川长长的叹息声。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替我掖了掖被角。
晴川别的活儿不会干,被角可是最会窝了,她一窝完,果然比我自己弄的暖和多了。那夜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泪流不止,一边想着这张脸明天还能要吗?一边又被种种复杂的情绪所填满。
为什么即使这样,即使我们互相伤害过,也仍然不能怨恨对方呢?
我想要的生活好像又一点点回来了,好像时光倒流。其实我想要的不过如此而已:每天上完自习回到宿舍,打开门可以说一声“他大姨妈(我回来了)”,晴川仍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帅哥头也不回却清晰地说一声“欧该里(欢迎回来)”。偶尔大家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晴川会习惯性地把头埋在我肩上,手递给我握着,不停地问“过去了没过去了没?”我望着天花板:“我也没看,我也不知道啊。”
又或者像现在,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晴川身边陪着瘸腿的晴川看医生。
晴川自从大三买了饮水机和“热得快”(危险物品,不建议购买)以后就再也不出去打水了,将宅女之路进行到底。可毕业前一个月的某个晚上,看电视剧看得迷迷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