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天纵奇才的一个人原为林家的骄傲,也是林重楼父亲结义兄弟,更是辅佐林重楼父亲掌管江南武林的左膀右臂,却在十五年前被林家老爷子逐出门去,更有甚者传言林家老爷子抱病身亡是被他气的,可是后来林重楼的父亲却广发长江令,说他是林家长老,想让他归回林家——自然又有人说,这是林家家主报仇的权宜之计。
可林重楼记得分明,父亲逝世的那年,他携妻归来,跪在林家祠堂和父亲灵柩前痛哭失声。其后以长兄的身份为父亲扶棺。而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子生的貌美如花,他听得四周议论才知,当年他便是为了要娶这个女子才气得祖父病逝。可母亲却说,这件事,本不怪他。
这段往事林重楼听得离奇却不甚明白,后来每年他都要回林家一次,为的是帮助母亲执掌江南武林,为的是教导自己的潇湘剑法。
不管外面的人对他怎么样的毁誉参半或者是一路骂到底,林重楼的心中对他这个实际上的师父非常之尊敬喜爱。
说了这么多,忘了说他的名儿,他的名儿十分简单——高飞。
若是说看到上官昊时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谨慎小心装老成,看到高飞的时候林重楼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一般,那满脸的欣喜和双眼迸发出来的光彩不提,只怕他是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
高飞见了他也是十分欣喜,但除了久别重逢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长辈见到小辈有出息了那么一种欣慰。
林重楼喊了那个一声之后只觉得万语千言都噎在喉咙口,舌尖翻腾着却都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高飞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凝视着他缓缓说:“又是一年多不见了,小子……长高了不少啊。”
林重楼依旧是说不出话来,只余那一双眼,平素不动声色的,此刻都泪眼盈盈了。
上官昊见他那摸样不由朗朗一笑道:“我只当着小子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今日可算见着了他身上那点人儿气!”
高飞对上官昊一抱拳,颇有几分郑重的道:“我家公子拜在盟主门下,多亏了盟主照料,我先带我那过世了兄弟和远在江南的弟妹谢过盟主了!”
上官昊也抱拳,说道:“高兄切莫不要这样说,阿修当年与我也是十几年的交情,武林盟和林家向来交好,我能为阿修独子进点力,也成全了我对阿修的一片心了!”转眸看了看眼珠不错地看着高飞的林重楼,笑道:“江湖上到处流传那些个风言风语,说高兄是那忘恩负义背弃师门的人,那是他们都没见着重楼这副模样,要是见着了,看哪个还说得出那些闲言碎语来!”
林重楼看了上官昊一眼,往高飞身旁走了几步,伸手把高飞的衣袖拽了拽。
上官昊便笑道:“行了,这天气也热,不若我们进屋去说,高兄赶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也累了,进去喝口茶解解乏吧。”
这么说着,上官昊就要引高飞进屋。林重楼跟着高飞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脚下一顿,一回头——
楚青岫以及持着剑站在原地,那眼神分明是看着他这边,林重楼这般望回去,楚青岫便把眼神垂下避开了。不知怎么的,林重楼竟觉得他们俩这般距离、这般回望、这般对视,像极了那皎皎银河隔开的牛郎织女呢?
林重楼不由得叫了一声:“师兄……”
他这一叫,两个大人便生生顿住了脚步。上官昊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高飞顺着林重楼视线看去,远远看到个白衣青葱少年站在那里,便笑问上官昊:“听我家公子这么叫,这一位,必定也是上官盟主的弟子了?”
楚青岫听到些话语,便朝他们这边来。
上官昊看了眼低眉顺眼的楚青岫,扯了扯嘴角对高飞道:“正是我那个最不成器的大弟子。”
“哪里有不成器?我方才看他与公子比试剑法,看得出是个勤学的孩子,而这肌骨,也算是上乘了。”高飞待楚青岫走进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这个少年端是面如傅粉眉目端丽,即便是汗水浸湿狼狈了也掩不住那容光里的丽色。
但,惊艳只是一瞬,下一刻,他眼中惊艳已然换成了愕然。
林重楼疑惑地看着高飞松开了自己的手,而且还定定看着楚青岫,那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还双唇颤抖地问:“公子,这一位是……”
楚青岫闻言笑笑,端正着声音说道:“高大侠,我姓楚,名青岫是——”
“可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那个青,和轻云出岫的那个岫?”恐怕是高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声音竟然是发着颤的。
高飞此言一出,莫说楚青岫震惊,就连林重楼和上官昊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高长老和师兄、还是和师兄的父母认识?林重楼联想到楚青岫说自己是父母双亡,此刻要是高飞认识楚青岫的父母,那必定是能得知楚青岫父母的下落——他不由兴奋起来!更深的一层,他竟然想到了,若是楚青岫的父母健在,可以来武林盟接楚青岫,那楚青岫便可以离开武林盟!这是这样的想法只能暗暗在心中想着,上官昊就在身旁,他半点意思都不敢透露出来。
上官昊观高飞的神情,那表情就像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