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岫醒过来,瞳孔中倒影着林重楼的脸容,他却恍惚着不可置信,他嗫嚅着说:“是你吗?重楼,我没有在做梦吗?”
泪水从他姣好的眼眸中滚落下来,楚青岫下一刻便扑进林重楼怀中,双手扣着林重楼的肩,脸上泪水肆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你终于来了……重楼,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重楼满心地酸楚,出了一遍遍答“我在我来了”之外,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对不起他,为了重重的顾虑,种种的误会,他早就该来的!
不管有什么事,不管因为什么,他都应该亲自来,什么书信和传言,什么甘愿不甘愿……他真的让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重楼,”怀中的人身体忽然一颤,声音纤弱地看他。林重楼一愣,忙问:“怎么了?”说着便站起身,依旧扶着楚青岫的肩膀,坐在小榻上。
楚青岫没有说话,死死咬着牙关,只是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颤抖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脸色依然是苍白的,似乎更加苍白了,嘴唇却鲜红,宛若鲜血。
楚青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重楼,我们之间错过太多了。”
“我知道!”林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害怕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虽然他也不知道楚青岫接下来会说什么话,只是先忏悔一般到,“我不会再逃了,不会再离开你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埋藏在心中太久的话,埋藏地太深,他只能想到这些,他只想说——青岫,我不会再负你了。
楚青岫听了他的话,微微有些失神,定定看了看他,先是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林重楼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后,他却说,“可是你陪不了我了。”
“什么?”林重楼怔了怔,没搞明白,“你说什么?”
楚青岫道:“我说,我们错过的时间太长,你来得太晚,我已经,不需要你陪我了。”
林重楼眸底的神色变幻了好几重,他沉了声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想再见到我吗?”
楚青岫凝视着他,没有说话。那沉默的眸光令他焦躁起来,不住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丢下你太多次,我应该早一点来,青岫,现在也不晚,你看,我已经在你面前了……”
“不,”楚青岫低垂下眼睑,缓缓道,“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你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就算没有我,不是,是最好没有我,每一次只要一有我在你总是会遇到磨难。当年我们还是师兄弟的时候,是这样,后来我们各自成家立业了更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家庭和美、应该子孙满堂……”
“你闭嘴!”林重楼捏住他的肩膀,楚青岫他痛得抬起头来,仰面看向他,那双眸中的星光不由让他心中的怒火稍平。
即使是这样,楚青岫依然执拗地说完,“能够再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多见一次就多一份留念,多一份留念就多一份痛苦。
“你明明还爱着我,”林重楼轻轻抚上他的胸口,“这里面写满了我的名字,你忘了?如果你忘了,这满池的芙蕖是为了谁种的?”又一指那书页,“西洲曲是为谁看的?”
西洲在何处?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林重楼低下头,几乎贴上他的脸,气息相交,瞳孔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林重楼一字一顿道:“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林重楼贴着他胸口的手倏忽上移,直直绕过他的衣领,触碰上他的肌肤。
楚青岫浑身一颤,眸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想挣扎,却知道自己就算这样做了也左不过是徒劳,所以他放松了身体,却说:“如果你见我只想做这些,那么你做完之后,就走吧。”
林重楼扯动衣带的手停了,满脸惊讶地抬眼看楚青岫,颤声道:“青岫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要这样轻薄你,我只是……
很想你,很想你。
很想你,从心到肌肤,哪里都想!
楚青岫没有办法忍受林重楼注视着自己炽热的眼神一般闭上双眸,林重楼只觉得浑身都凉了,慢慢站起身来,喉间滚动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深深看了楚青岫一眼,准备转身。
“等一下!”楚青岫忽然出声,林重楼惊喜的转过眼,却见楚青岫盯着他系在腰畔的剑。
楚青岫说:“重楼,可以把秋水留给我?”顿了顿,“就当留给我做个纪念,我死的时候会命人归还林家的。”秋水剑是林家的传家之宝,不能轻易与人,他没有要,只是想要借用。
林重楼看了眼腰畔的剑,眸中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解剑递过去,他道:“明明我在这里,你却要留下我的剑,你为什么不留下我?”
“我留不下你,”楚青岫将剑抱在怀里,右手轻轻摩挲着秋水剑鞘,然后伸手从枕边拿出个透明的水晶瓶来,递给林重楼,“这个就当是交换,等到我还秋水的时候,你再将这瓶子还给我。”
那瓶子不大,却通体透明,似乎是千年冰所制,触手冰凉,林重楼在灯光下转动了瓶子,看着里面足足快将瓶子装满的粉末,心中一动:“骨灰?”
楚青岫的眼睫一颤,脸容上流露出悲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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