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怜呐……说是昨个夜里这御华阁的头牌琴师被杀了,死状凄惨;连头都没了。”
顾卓然整个人呆立在当场,怎么可能;明明昨个还好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怎么今个就没了!?
☆、夜蝉
直到莫夜蝉咽气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顾卓然送他的面纱;他仿佛只是沉入一场漫漫无边的美梦之中一般,嘴角含着笑意。
一个人,一生的目的,只是一个理由。
一个血洗明教的理由,也就在明教杀手把莫夜蝉的人头提回明教不及半日;大批天外楼的高手攻入明教,以明教杀了天外楼静主之名里外把整个明教的黑风谷杀得戾气冲天。被俘的明教教主也懊悔不已,不该为了自家女儿一时之气;搞得自己教门被灭。
邱齐云晌午时候,听说明教被灭。
午饭时候,顾卓然没有去吃;邱齐云多少有些担心,看见顾卓然一个人坐在客栈的院子里。
其实,邱齐云知道这孩子与御华阁的那个莫夜蝉交好,也知道昨个夜里那个莫夜蝉被杀了。这时候,大概心里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了。
邱齐云走到顾卓然身后,低声说:
“人死如灯灭,有什么可帮你的么……”
顾卓然这才彷如回过神来,木木地道:
“我想见一见莫夜蝉。”
当天外楼的人把莫夜蝉的尸体抬来时候,尸体上盖着白布;苏媚心神情凝重,对邱齐云行礼道:“邱公子,这就是莫夜蝉的尸体;稍后,我们天外楼要回收入殓。”
邱齐云垂下眼,对苏媚心问道:
“这事,是因我而起吗?”
苏媚心扯出一个苦笑:
“夜蝉是我们天外楼调养了数年替子,自然要用在刀刃上;邱公子也不必介怀,都是一些苦命的孩子,若不是楼主收留,早就死了。”
“你住口!”顾卓然双眼布满血丝,愤恨瞪着苏媚心。
“这就是你们天外楼为什么在大街上问太守提人,当时说得好像莫夜蝉就是我一般么?你们天外楼的探子一定还放出假消息说莫夜蝉就是我的假身份吧!”邱齐云冷声问。
苏媚心欠身跪下:
“楼主说,此事若邱公子知道;也会生气。只是楼主为了邱公子,不得不如此安排。”
邱齐云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卓然看着地上白布下的尸体,头已经被放了回去,身上的血污也被洗净了;惨白中带着乌青的皮肤已然冰冷,只是垂下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张面纱。
顾卓然看着,心里就如被掏空了一般;他还记得莫夜蝉的笑,还记得莫夜蝉低头抚琴的模样,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莫夜蝉总说自己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莫夜蝉做什么都是那么急匆匆的。为什么那晚,莫夜蝉会哭得那么伤心地说自己要死了……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一整夜,顾卓然坐在院子里;牵着莫夜蝉的手,天光放亮的时候;天外楼的人来接尸体入殓。顾卓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莫夜蝉了;抱头痛哭起来,在莫夜蝉的尸体被抬起来的瞬间,那片面纱飘然而落,轻柔地落在顾卓然肩头。
在邱齐云强烈要求下,苏媚心无奈地带着邱齐云到了楼主落脚的别馆。
邱齐云一进门,看到凌萧就吼道:
“是你一手安排的!?安排一个半大的孩子代替我去死!?”
凌萧瞥了一眼一旁苏媚心,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苏媚心即刻领命退了下去。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凌萧合上手中的书,“那些孩子是我四年前就开始挑选的,一直安养在边塞或是偏远的城县里,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你有性命之忧;我也不想他死。”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邱齐云捏着剑柄,连骨节都发白。
“因为我不想出事的人是你。”凌萧淡淡地说。
邱齐云已经不想再听这句话,冷声说道:“你现在做的事,和玄卿有什么区别。玄卿以前也是把你当影卫,要你在必要的时候就要为他去死……你现在让一个孩子为了我去死,你觉得我会因为你一句‘为了我好’就开心吗。”
“我所做这一切,从来不是为了你开心;是为了你平安无事。”凌萧面无表情说道。
邱齐云一把推开门,摔门而去。
苏媚心急急追上邱齐云道:
“邱公子,邱公子!”
邱齐云快步,道:“你们天外楼也没一个好人!以后离我远点!”
苏媚心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道:
“邱公子,楼主表面上没有表现;其实他也心疼啊!夜蝉是他亲自带了这些年的孩子,您方才也说,夜蝉跟楼主相似,楼主这次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天外楼上上下下谁有个三长两短的楼主其实都放在了心上了!更别说是楼主亲自带大的夜蝉了!这也是为什么夜蝉愿意为了这件事赴死的原因了!您刚才说楼主跟那个什么玄卿一样,是真伤到楼主的心了啊~!”
苏媚心顾着说话没注意到脚边,被绊了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抬头看邱齐云已经走得没了影子。
屋子里,凌萧想起莫夜蝉一直都是最听话也是长得最像邱齐云的替子,而莫夜蝉身世则是最像凌萧的一个孩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凌萧最疼莫夜蝉;派人请了最好的师傅教莫夜蝉音律乐器。每一次,凌萧都对莫夜蝉说;如果学得好就带莫夜蝉去草原上玩。只是莫夜蝉努力地学了,凌萧往往每次都在忙楼里的事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