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他身旁有位老者正指着场中一名蓝衣修士,对同来的小辈道:“你们看,张连城用的就是冰心诀,也是他最拿手的丹决,用冰心诀炼制元始上清丹,可谓是十分完美的搭配。”
老者又指向斜侧方一名修士,“这人现在就将丹火烧得如此旺,炉中丹药怕是要废。”
天罗道人跟着一瞧,咦?那人不正是他们来时遇上的菩萨宇修士吗?看对方炼丹动作很潇洒,气质也高冷,还以为业务很纯熟,难道竟是个绣花枕头?
“轰——”
只听一声巨响,黑烟弥漫,烧焦的气息掩盖了丹香。
“哎哟哟哟哟哟!炸炉了!老夫就说要炸炉吧!”
“吴师叔真是火眼金睛,言必有中啊!”
天罗道人:“……”
前方枯水仙子长袖一挥,黑烟顷刻间散去,碎掉的丹炉旁站着个长发卷曲,脸上乌漆嘛黑的男修,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俊朗?他恶狠狠地瞪了说话的老者一眼,甩袖而走。
老者浑然不惧,又指着远处一名貌美女修道:“她就是天水殿新一代丹道天才许风兰,依老夫推测,天水殿之所以会祭出这枚上品金莲仙丹,其实就是为她准备的。若她胜了,不但能为天水殿杨威,还能肥水不流外人田,啧啧,天水殿对她信心十足,只是机关算尽,往往天意难违啊……”
在人家主场这么说话很讨打,几名小辈都不敢接口,忽有一人道:“吴师叔,那人是谁?为何竟在比试中发呆?”
老者眯着眼睛打量,摇摇头道:“不认……等等,有点儿面熟,好像是小寒云宗的掌门?”
天罗道人早就想加入他们的话题,正要顺势搭话,孰料周围的人群就像沸腾的油锅一般,霎时间躁动起来。
“是那个景岳?”
“听说小寒云宗就他一人参与比试,也太寒酸了吧?好歹也是一座宗门,竟然与那些散修一般!”
“唉,虽说小寒云宗这些年名声响亮,但底蕴毕竟差了些,其它仙门哪个不是派来十人八人比试?他们倒好,直接让掌门下场,偏偏掌门不会还要逞能,真是丢人——”
说话的人突然噤声,他只觉喉咙一痛,自己就发不出声音了。
只见八九个人,连同一只鸡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其中一名清隽少年道:“人多有什么用?还不是送菜?”
捂着脖子的人惊恐地大张着嘴,少年却不理他,又转回了头。
还是之前的老者见他可怜,安慰道:“别担心,那位小道友只是用灵力封了你的喉咙,等灵力消散就好了。”
秦燕支冷冷翘了翘唇,没作声。
倒是天罗道人看出来了,那灵力没有一年三载,休想散去。
经过一场小风波,傻子也猜出来这些人与小寒云宗掌门关系匪浅,很可能就是小寒云宗的弟子。他们见小寒云宗这般蛮横,憋气是憋气,但也不敢有异议,毕竟五大仙门的天罡教都曾折在对方手中。
甚至有人换上谄媚的脸,吹捧道:“今日一见,景掌门真是仙人之姿,如此容貌,说不得就有天水殿仙子倾心——”
然后……他就被秦燕支封了眼和嘴。
这下没人说话了,都离秦燕支一行远了些。
倒是最先那位老者上前来攀交情,他冲着天罗道人拱手道:“我乃是青云谷吴常子,可是天罗真人当面?”
天罗道人回了一礼,心道难怪胆大,原来也是背靠大派。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他便佯作淡然地问道:“你瞧我宗掌门如何?”
吴常子为难了,他虽不怕小寒云宗,但也不好当着一群玻璃心的面说景岳的不是,又不愿昧着良心瞎说,便折中道:“贵宗掌门估计有些用不惯天水殿的丹炉……”
众人一瞧,发现景岳果然用的天水殿统一发放的丹炉,所以他连自己的丹炉都没有?这么外行,究竟为何要来?
当然,他们再是腹诽,也不敢多言。
老者说得不错,景岳的确正为丹炉发愁,他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垃圾的丹炉!不但内温不够,就连火势也不稳,哪怕他当年在小日镇上买的地摊货,也比天水殿的丹炉好用!
搞这么声势浩大的丹比,却只准备了些劣质丹炉,真是让人不齿!
景岳默默鄙视着天水殿,又想到金光阁送他的丹炉与五行异火都丢失在九天缝隙,不禁一阵心痛。
他凝神观察良久,慢慢摸索丹炉的使用规律,终于有了点头绪。只是炼丹讲求一蹴而就,他这炉丹质量显然不佳了,好在初比比的是数量,他还有机会。
时间缓慢流逝,三个时辰之后,枯水仙子宣布初比结束。
围观的人群却都激动起来,他们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开炉这一刻吗?
只见十来位评委齐齐下场,在天水殿弟子的配合下起手开炉。
随着丹炉开出,参加丹比的修士们表情不一,有人喜,有人愁,也有始终淡然如常的。
场中,天水殿一位长老走到个修士身旁,温声道:“连城啊,你师父近来还好?”
张连城忙恭敬行礼,“多谢前辈老关心,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只是尚在闭关,不便随弟子前来。”
这两人一看就认识,天罗道人好奇道:“你刚提过的这个张连城是谁?”
吴常子这才晓得天罗道人一直在偷听他说话,有些好笑,“他是药谷谷主的徒弟。”
天罗道人点点头,“难怪了。”
天水殿与药王谷交好是修界皆知的事,毕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