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唤他的名字，他迷茫地看向他。

“云卿！”

“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做傻事。也请你帮我照顾漫雪，等她再大一些辅助她管理家族。”

柳卿弈摇头“不，我不会帮你照顾她的，漫雪是你一手养大的，理所应当是你照顾。而我，只求能陪你，无论生老病死。”

洛怀风虚弱地摇头“恐怕不行，我没办法陪你了。”他看了看还在低声抽泣的漫雪。“我的神识已经在跟漫雪的父亲刚才交手的时候都耗尽了，很快就是失去所有法力变回原型，重新成为一个普通的狐狸。”

柳卿弈“你上一世不是已经。。。已经修有帝相九尾了吗？”

“就在刚才，我用了九成功力封住了那个控制你的人。”

“所以，我很快就会成为一只普通的狐。当你还是白云卿和顾寒君的时候，我没能够好好照顾保护好你，现在终于如愿保护你一次。为了我好好保护照顾好自己和漫雪，帮助她掌管狐族。”

柳卿弈双眼通红，还是依旧摇头不答应。也对，自己心心念念这么长时间的人，向自己交代后事一般嘱托，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怀风！食言的是我，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况且，漫雪还这么小。你难道就忍心她再一次失去至亲的人吗？”

“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我们的约定吗？那我又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呵，是我有生之年是不是还能等到你和我兑现约定的时候。我不相信你追随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容易地说放弃就放弃了。”

洛怀风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唤他名字。“卿弈。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我们都会难过。”

柳卿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以为，这一世终于能信守承诺，也以为你能和我一样。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洛怀风轻咳一声“卿弈。我是不想你后悔。”

“我后悔什么？”柳卿弈反问。

洛怀风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就没有想过为何这一世你能够记得以前的事吗？”

第6章 第六章

柳卿弈不明所以摇头诚实回答“我没想过那么多。”

洛怀风“那是因为你就要彻底脱离狐族位列仙班，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已经抹不尽你以前的种种记忆。”

柳卿弈此时终于明白，为何除了第一面之外，洛怀风都在忽近忽远躲着自己。可是，他又觉得这不公平对洛怀风不公平，对于被隐瞒这一切的自己更不公平。他怨洛怀风，怨他擅自提替不知情的自己做决定。怨念之后，他又心疼这样的洛怀风，宁愿忍受今后的永久别离，做出这样痛苦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用情愫满满的眼神望着洛怀风。 “从我们约定时间逾期的那天起你有没有想过放弃？”

洛怀风摇头“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要放弃过，但是一切都不能继续下去了。上一世，我害你枉死，这一世我不能再次犯同样的错误了。成仙修道才是你接下来该走的路。”

“这一切都是你的想法，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知道我肯定也不愿意的。”

洛怀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已经翻涌到喉咙口的腥甜。

“青丘魅狐一族，明面上比灵狐一族地位稍低，但是实际上，真正最后成仙多的还是魅狐族。”

“魅狐一族和灵狐族原本世代互助辅佐两大家族的狐君。可是就在这一代，因为那次祸事，使得两个家族成为了世仇。可是谁都知道，两个家族的生死存亡都是相互的，不可能彻底没有接触。而因为那次祸事转世轮回的你，在人世的时候竟然记得片段前生，这也就意味着这一代的成仙之人已经敲定。所以，就算我再怎么不舍得，我也只能自己默默忍着。”

柳卿弈摇头“不，我宁愿成为一个凡人，忍受生老病死尝尽世间疾苦，也不去成仙。七情六欲尚在的人不可能成仙，况且已成仙人也有不少犯天规的。”

听着柳卿弈近乎胡言，洛怀风心乱如麻，也于心不忍，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坚定，那么自己会后悔。所以现在宁愿之后他恨自己也不能有一丝的动摇，心慈手软。

他无力坐起，撕下一节袖子放在地上。咬破手指，用指腹顶端沁出的血珠在这节袖子上涂画着。

待柳卿弈看到这上面的字之后，双眼通红，双唇紧闭，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和哀伤。

片刻，他嘴唇轻启，眼中的水也顺着脸颊垂落而下。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就真的放的下？”

洛怀风也红着眼眶隐忍说道“是！”

柳卿弈连连点头，嘴里叫好，眼睛里却不停流着眼泪。“好，如你所愿，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只要你想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说罢，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在他转身之时，一直隐忍着的人也落下了眼泪，还有顺着嘴角溢出的血迹。看起来那么刺眼，让人心疼。片刻之后，洛怀风墨黑长发开始以双眼可见变化的速度开始变白，然后是双手双脚最后他变回了原型，一只毛色通白的灵狐。

不变的是他流眼泪的眼睛，和嘴角的鲜血。

若干年之后，漫雪成为了灵狐族的狐君。而柳卿弈或者说魅狐族仙君白云卿已经在那不久之前羽化登仙。

而原灵狐族狐君洛怀风则音信全无，再无踪迹可寻。有人说他受了重伤，回到府邸之后不久元神俱灭。也有人说他既然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