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自然听不见刘清波的吐槽,但他话锋一转:“对你们来说,我是晚辈,本来是不够资格带领大家的,大家如果有异议,欢迎去向领导要求更换人选,我很乐意让贤,但如果不提出意见,我就默认你们都服从命令了,我会努力为大家负责,也希望各位能配合。这次去交流,魁首只有一支队伍,我想没有人会冲着第二名去吧?”
软中带硬的语气令众人一时有些不适应,杨守一道:“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跟你切磋一下,如果你能赢,我心服口服,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如果不能,我很难相信你能带领我们去夺冠,还不如我提前退出算了。”
冬至道:“可以啊,等会上天台?”
杨守一对他这次的痛快有些意外,点点头。
冬至又看向其他人:“除了他,还有谁想切磋的?”
张嵩道:“你现在伤了一条手臂,还跟杨守一切磋,如果我再跟你交手,显得胜之不武。”
言下之意,他也想跟冬至过招。
冬至耸肩:“那可以明天继续。”
刘清波对张嵩道:“我代他跟你交手。”
张嵩:“你?”
刘清波:“怎么?我是副团长,难道没资格?”
他又看向杨守一:“他手臂受伤,现在打能打出什么结果?今天也由我来,如果我赢了你们,就等于冬至也赢了你们。”
冬至心知刘清波是怕自己伤势没好全有后遗症,才会主动出头,他笑道:“老刘,不用,我可以。”
刘清波翻了个白眼:“可以什么可以!你连剑都没带在身上!”
冬至道:“剑就放在宿舍里,我现在可以去拿,至于手臂也没事,我单手迎战就是,真正的战斗环境里突发状况多得是,咱们又不是没遇到过。”
说来也巧,这次他们六个人,个个都用剑,连李涵儿也随身背着一把长剑,剑穗金黄,随着步子一晃一晃,风姿绰约,但她并没有像张嵩或杨守一那样主动约战。
冬至先回宿舍拿青主剑,刘清波跟在他后边过来了。
“你要是没把握就不要逞能,让我帮你上也成。”这家伙还在重复刚才的话。
冬至奇怪道:“我没说我没把握啊,其实是你本来就想跟杨守一打吧?”
刘清波被说中心事,不吱声了,他还真有点手痒。
冬至:“那这样吧,明天张嵩让给你,今天杨守一还是我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立威,我怕队伍还没出发就散了。”
刘清波表示质疑:“你独臂还能打?”
冬至耸肩:“其实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就手臂骨折了还要多养几天,单手打就好了。”
刘清波斜着眼睛:“可我听说你们这次遇上天魔的幻影分身了,还有那个什么很厉害的降头师,他们就这么好打,跟弱鸡一样?”
冬至耸肩:“你忘了还有我师父在?其实也不算好打。”
他拉下毛衣的领子给刘清波看自己的脖子,刘清波看见上面还有清晰的掐痕,已经渐渐褪色,但仍能想象得出当日的生死一线。
“谁让你不喊上我,要是有我在,保准你不用多挨这一下!”刘清波马后炮之余,不忘彰显一下自己的地位,“行了行了,等会你不要上了,这两个人都我来吧!”
冬至轻松道:“其实输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可能因为输给杨守一,就被踢出交流团,他们再闹下去,更不可能当团长,顶多团长换成你,我当你的副手,他们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我,那样不是更要气死了?”
刘清波:……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
不过仔细想想,这还真像冬至会干的事,以不变应万变,别人都气得炸毛,他还岿然不动。
刘清波忍不住疑惑:“龙局那么严肃认真的一个人,收徒之后没觉得货不对板吗?”
冬至:“怎么可能?我这么听话上进的徒弟,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刘清波作呕吐状。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张嵩他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冬至带着众人上特管局天台,杨守一是个傲气的,为了表示公平,就把自己的左臂也绑起来,单手挽了个剑花,对冬至道:“现在公平了。”
他这么认真,冬至也不好再嬉皮笑脸,双方持剑而立,站在溪流旁边。
两人更像是在比试耐性,杨守一不动,冬至就不动,乍一看两人都差不多,但仔细端详就能区分出来。
杨守一认真,他的目光正鹰隼一般,在寻找对手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冬至外松内紧,他浑身上下,只有拿剑的手是紧绷着的。
瀑布从山顶飞流而下,些许水珠时不时砸在两人头上身上,渐渐凝聚滑落,但谁也没有去擦拭,冬至睫毛上停着一颗颤巍巍的水珠,欲落而未落。
睫毛似乎不堪其重,轻轻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