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叠枫身子一颤,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汪云崇干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黑着脸不动声色地在汪云崇足三里上重重一踢。
“啊!”天底下谁受得了南叠枫这么发力在穴位上狠狠一踢?汪云崇只觉得左腿自膝往下全都麻了,足三里处更是痛得厉害,于是一声惨叫。
这一声倒把正专注于面前野味的呼延父子给吓了一跳。
“汪兄?”呼延啸悬着筷子,看着汪云崇脸色微白,额角仿佛还有冷汗渗出,更是愣住。
“没……没事,”汪云崇咬着牙微微挪了一下半麻的小腿,朝呼延啸挤出一丝苦笑,道:“咬到舌头而已……两位继续,继续。”
雨过之后,山间道湿土滑,一路坑洼泥泞。因是南方初春雨季,此时的雨势亦只是暂歇,天色仍自郁郁不明,空气中盈满了混着潮气的泥土气息和嫩叶清香。
一行人皆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只看着脚下泥草混合的山道。如此的小心沉默,倒不是因为路面湿滑难行,而是他们将要到达的,是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陵鹤子的墓地。
转入一个狭小山道,两面都是探伸出来的枝杈,仅容一人通过。南叠枫当先引路,身后几步落着汪云崇,之后是呼延铎,呼延啸走在最后。
呼延家与陵鹤子极有渊源,呼延铎是陵鹤子知交,呼延啸自小亦是耳濡目染不少,因此越离得近了,父子俩越是觉得心下惴惴。汪云崇也难得地肃起了面容。虽然在长清居已住了大半月,但南叠枫总以师父生前就好清静为由,一直不让他上山祭拜,武林中关于陵鹤子的传闻已近神话,对此等人物任谁都是敬仰万分的,汪云崇亦不例外。
山路婉转崎岖,窄小且并不平坦的小道表明此处稀有人至,一路甩开脚下缠绕的杂草,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杈,山道盘绕升高,终于在一个转角,面前突然一片豁亮敞阔。
不知不觉,竟已是绕到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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