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一刻,成为了人魔不分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5)
身为恶魔,同时又身为人类的夏尔,在和安德烈夫达成协议后,便待在了银十字协会,学习着如何才能变强。那把银色□□也要求少年快速掌握并熟练运用于战斗中。那之后过了五年,夏尔用那把□□,替安德烈夫斩杀了数不尽的恶魔,在协会里也建立了极高的威望,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猎人。
但是,身体也渐渐出现了异样。
例如,有时会感到心脏跳动不正常,而且经常发烧。一开始,夏尔认为这只是一般的生病,毕竟他也是半个人类。可久而久之,就发现状况愈发恶化,到了最后,竟出现了体内部分血液躁动的现象,右眼的红色变得鲜艳无比。
然后,在那天晚上,死神袭击了银十字协会,带走了夏尔,用死神镰刀和其他工具,缓解了状况,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将他送回。少年也问过那些死神,为什么要帮他,但那些死神也只是回答着:因为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于是,夏尔找到了葬仪屋。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冰冷的瞳孔中倒映出银发男人的笑脸,对方正欣赏着棺材里那具美丽到令人作呕的尸体。
“嘻嘻嘻……是伯爵啊,好久不见了呢,已经过了五年了,时间这种东西还真是不禁花……”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夏尔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觉察到少年的不悦,葬仪屋也稍微收敛了些,不再欣赏那具作呕的尸体,来到夏尔的面前,笑着解释道:“别介意伯爵……我只不过是,把你的半个灵魂,还给你罢了。”
听完后,夏尔的表情总算有些变化,眼底满是震惊。因为,在他变为恶魔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灵魂了,所以那个恶魔才杀了他。但现在想想,有没有灵魂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会被杀。只不过,一种是如同毁掉废物的杀法,另一种是对灵魂垂涎的杀法,也就这点区别罢了。
“……为什么我还会有灵魂,在我变成恶魔的时候就已经……”话还未说完,葬仪屋的食指便抵在了夏尔的唇上,意识少年不要做声。
男人银色的长发拂过夏尔的脸颊,弄得他痒痒的,只听葬仪屋轻笑:“嘘……伯爵,我慢慢跟你解释,不用那么慌张……”
然后,世界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岁月又匆忙的带走了一年,两年……到最后又是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夏尔终于再度遇见了那位一身漆黑的执事,执事依旧披着人的皮囊,内心则是属于恶魔的疯狂。
在那之后……还发生了好多好多事……直到少年的身体即将到达极限,冰冷僵硬。
……
呵,原来,是这样吗……
染血的记忆充斥着柏得温的大脑,方才眼前的黑暗被驱散,少年惨白的面孔再度映入眼中。男人终于支撑不住了,宛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倒在了夏尔的身上。
“咳、咳咳——!!”一口鲜血喷出,柏得温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两人在此刻都显得狼狈不堪。微微抬头,注视着夏尔那只被自己戳穿的红色右眼,明明血肉模糊,但并不可怕,男人不禁开始怜惜眼前的少年。
死亡,在向他逼近。
“哈哈……”男人不禁笑了笑,碧绿色的瞳孔始终盯着夏尔,“你还真是……居然有这样的过去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是啊,怎么办呢?到这个地步了,我只能杀掉他了。”忍着右眼传来的剧痛,夏尔的语气里有无奈,有迷茫,有痛苦……但看向柏得温的眼神里,竟有一丝温暖。
“……我不会再阻止你了,夏尔。”柏得温气喘吁吁的说着,“但是,你要小心,安德烈夫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那个人太疯狂了。”
“我知道。”夏尔低着头,握着银枪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双肩微微颤抖,“我会小心的。”
此时,柏得温不禁为自己的镇定感到可怕,明明马上就要死去了,也不可能获救。他被杀了,被眼前的少年杀了,但是他感受到的,只有如静水一般的平静。
“呐……夏尔,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说。”
“为什么,要给我看你的记忆?那是你的软弱,你的一切,以前的话……咳咳……你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柏得温的身体渐渐冰冷。
乱糟糟的蓝色碎发挡住了夏尔表情,看不清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怀中的男人快要撑不住了,才开口道:“……我不知道。”
而男人像是早预料到似的,吐露出最后一笑:“哈哈,果然,是这个回答吗……但是啊夏尔……”柏得温用尽剩余的力气,抓紧了夏尔衣服的一角。
“我还是觉得……你,很……温柔。”
然后,男人的手再也抓不紧衣服的那一角,失去生命般的滑落下来。碧绿色的瞳孔也失去了光泽,沉重的闭上了双眼,嘴角残留着一丝温度,就这样,陷入了永恒的睡眠。
夏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不知何时被咬出了血,缓缓流下,皮肤的苍白衬托着那一抹耀眼的红,胸口处硬生生的疼。
放开了怀中死去的柏得温,夏尔重新站起身来,扫视了一遍在场剩余的猎人,拿起银色的□□,张了张嘴,仿佛每一个字都背负着一些东西。
“受死吧,安德烈夫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