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苏楞了一下, 见虞挽浓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到底是反应过来。
她张望了一下, 踟蹰着走进厨房,去找水壶。
虞挽浓冷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唇角。
看来这位玛丽苏女主的确很圣母, 看这幅唯唯诺诺的苦情模样,神情里还带着一丝自我牺牲的动容,应该是自己劝说席域,然后过来的吧。
不然以席域的性格,怎么可能服这个软?
昨天还一口咬定自己的女人不可能当女佣,今天秦苏苏就自己送上门,这不是自打脸吗……
正想着,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明显有什么东西碎了。
虞挽浓了然地挑了挑眉,一瞬之间,突然知道自己这位情敌大概是什么风格了。
看来这也是剧情的一部分,女主这副蠢蠢的设定,大概是用来激怒她这个脾气暴躁的女炮灰更快发作,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人设吧。
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不是原主,随便秦苏苏和席域怎么出招,她都不在意。
也不用刻意装什么,自然而然应对就行了。
虞挽浓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倚在门框边看着惊慌失措的秦苏苏,勾了勾唇。
“秦小姐,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闯祸的?”
她似笑非笑盯着她看,话里带着两分讥诮八分调侃。
“这可是我妈最喜欢的一套玻璃杯,刚好八只代表八方来福,现在被你打坏了一只,你说该怎么办?”
秦苏苏一瞬间委屈又难堪,她长颈一弯低下头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方才的确有些心不在焉,害怕自己无法应付,不知怎么哆哆嗦嗦就把杯子给打碎了。
“赔肯定是要赔的,我看你也没什么钱,让席域买套新的送过来好了。”
虞挽浓倨傲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染上一丝不认同,“我只是觉得,这么点小活都干不好,席伯母怎么放心你嫁入席家?”
这话无疑戳中了秦苏苏的软肋,她的身子一滞,咬紧了下唇,圆圆的杏眸立刻染上一层水雾。
当初席域的母亲的确强烈反对她和席域在一起,更不同意她这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女当席家的儿媳。
这其中的艰辛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她轻轻松松就高攀上了席家,一跃成为众人艳羡的少奶奶。
只有她自己了解整个过程中的艰难——
要不是席域最后仗着车祸受伤的理由,说服父母要娶她,席母不可能妥协。
这才勉强有了匆忙之下举行的那场婚礼。
可即便如此,席家两位长辈还是没有出席。
而来之不易又梦寐以求的神圣仪式也被虞挽浓的突然苏醒给半路拦截。
要等下一次,又不知该是什么时候……
要说秦苏苏不恨虞挽浓,那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让阿域摇摆不定的最重要因素。
可她更忌惮她,因为对方看起来就不好惹。
……
虞挽浓一边指挥着秦苏苏收拾地上的玻璃残渣,一边上下打量她。
那毫不避讳的直射目光让即使低着头的秦苏苏,也觉得浑身上下如坐针毡,手脚都不灵活了。
虞挽浓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看着手足无措不知该干什么好的秦苏苏,轻笑一声。
“好了,我看只要精细一点的活全部不适合你,你还是去拖地吧,拖地不用费脑子,然后呢……顺便把洗手间刷干净。”
她笑着揶揄,“反正洗手间里是大理石地板嘛,随你怎么摔也不会弄坏。”
秦苏苏迟疑了好几秒……
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她是自己要求来照顾腿脚不方便的虞挽浓的,说的好听点是自愿,说得现实点是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捍卫自己现任未婚妻的地位,为了席域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为了维持贤妻良母能替他分忧的形象,才选择牺牲自我。
可她也同时也觉得,虞挽浓这种大富之家,家里应该没有太多苦活累活需要做的……
不是还有佣人么?
而且虞挽浓虽然腿脚还不能自如行走,可杵着拐杖是没问题的,她预想的最坏结果就是端茶倒水,或者语言上的侮辱……
这些她受着就好,怎么会,怎么会让她擦地板刷厕所呢?
这可是佣人干的活。
虽然在乡下时,她曾干过不少,可自从跟了席域,到底过上了有保姆伺候起居的生活,她只需要围着席域团团转,操心他的衣食就可以。
秦苏苏面露难色,用有些不情愿的眼神睨了虞挽浓一眼。
待看见对方那不容置喙的坚持,又移开目光。
“怎么?不想做啊?”
虞挽浓看出来秦苏苏的纠结,别有深意的调笑一声。
“嫌累还是嫌脏啊?要是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给席域打个电话,让他给我换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