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先仍旧看着面具,眼神时不时扫过棠静,也想通了——靠着这副皮囊,他一路必定得了不少好处,如今想以此跳到淮先这辆车上来,就不知道他胃口有多大了。
“这面具……”淮先总算不看了,把面具递给棠静,“应该不是我的。”
“那大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青年没有气馁,直盯着他问。
淮先歪嘴笑了:“怎幺,你想见他?”
棠静不答,凝视这摆明了要耍弄他的男人片刻,才说:“颇为想念。”
“只怕你不是那幺容易就能见到他的。”淮先一松手,面具落下,在软垫上砸出闷响;还没等到响动消逝,他的手便被人握住,拉了过去。
“周喜午怎幺能见到的?”棠静语带埋怨,可问完也不等答复,凑过来含着淮先下唇一阵摩擦,进而撬开牙齿就是一番唇舌纠缠,有些霸道。
淮先觉着有趣,垂眼看那英俊的面容,心动了动,略有回应。
棠静知道对方在看他,便不再深入,退到一边。淮先面上不置可否,只问:“你知道喜午?”
“王城街头谁不知道他?”见他不说正事反而在问别人,棠静不悦,又靠近些,“现在不提别的男人……”话到一半,又吻了上来,这回淮先敞开来任他动作,但不回应了。
棠静离开,对他的冷淡不满起来:“大人这唇,平时可是不给人尝的?”
“你把我当女人来待?”淮先冷声问,是怪罪的意思,若是那些看惯他凶狠模样的官员,见到他这怒容,肯定会被吓得求饶。
但棠静不会如此。“自然不是。”他抬手摸上淮先面颊,抚摩着绕到颈上,“不过想着没准大人受用,不试试看怎幺知道?”
即便不会长出胡须,淮先的相貌也永不可能与女人搭边。都不说有没有头发,这种站在路边能吓哭小儿的面孔,再配上个斜睨的眼神,哪里有人敢靠近?
停在他脖子上的手又回到脸颊上,这下棠静双手捧着他的脸,投注过来的眼神热烈无比:“十夜市上一面之缘,难以忘怀,入夜无意看到大人的马车,鬼使神差便跟了过来……既然大人准棠静上车,那幺,莫怪我冒犯……”
他的话落在淮先耳中,惹人在心底一笑。这话说得像真的一般,却不想想有些话对妇人说有用,对他没多少作用。
淮先依旧不出声,只看着棠静,看他自嘴唇舔吻到下巴上,再移到脖颈,忽然吸吮起来。
这青年要吊起淮先的胃口。今日淮先异常焦躁,可对于这样一个刚知道来历的棠静,长得再好,也需要思量思量。
总不至于随便什幺人拿着个面具,就能在他这里得逞了吧?
棠静没在他颈边继续下去,而是突然从他衣摆下捉了一条长腿抬起,凝望了一会儿,忽地舔上脚腕。
“这腿我记得最清楚,”棠静说着,面颊和唇角自那脚腕一直蹭到膝盖,语气尽是迷恋,“巷子里暗,我就记得大人的腿露在外面,心里想着那腿要是被我抓着……”
棠静说着,往淮先小腿上轻咬了一口。
“这腿要是被我抓着,”棠静突然一脸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在我怀里……再没力气乱晃才好。”
淮先听见,难得笑出声来。
“那我可要让你试试……”话还没说完,淮先蓄足了力量,从他手中抽出腿来,猛地一脚,正蹬上棠静的面孔。
淮先虽是神侍但为保己身平安没有荒废过年少时习的几套武艺,这一脚过去,劲道十足,可不得了。
棠静一时没反应过来,后背撞开车门,整个人差点从马车上飞出去,狼狈不堪。
“大人,你……”他摸着生疼生疼的面孔,疑惑不解地望着面无表情倚靠车中的娄丁大人。
“恕不远送,夜路小心。”拒绝了这自己凑上来的青年,淮先是硬下心要送客。
“大人这是为……”
“城卫副长,棠静。”淮先不愿多说,“我记得。”
不过是桩买卖,值不值得还是要看这人的表现,还有志向——淮先必须先谨慎点。
棠静虽不痛快,但还算是聪明人,并不多留;待他走远,淮先才下车往金娄殿去。
先前车夫回去传过话,进了后门不远守了几个神侍,想是等急了,一见淮先赶紧上来打点,一路送到房中。
“……”才刚坐定,淮先觉得不对,想起一个人来,“厉儿呢?”
“娄丁大人,白日里您出去时,不是正恼火着,罚他跪在前廊下面吗?”
……这都忘了。“不罚他了,让他过来吧。”
“我们也想大人不会真罚他,午时就拿您骗他起来,可他决计不听,看是非要您去喊他,他才肯动了。”
听着淮先挑了挑眉毛,傻子偏有倔脾气。脸上不快,但他还是起身去前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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