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因为少年的话,外圈的夷人松动起来,几欲转身离开;但他们的族长没有这样的打算,任鲜血直流也要与棠静抗衡,直至丹合殿外的广场上涌来几队挥舞铜剑的城卫,才晓得情况不对。
看来丹合殿的人早通知了城卫,队长孙微常知道神殿被围的严重性,调集了大队兵力前来,加上武器,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夷人此时便没有刚才围攻棠静的气焰,大多扭头向西逃窜——这可不好,淮先的马车当街停放,成了众人阻碍,车夫来不及调转车头先走一步,就成了奔逃夷人的目标,推搡起来。
这种时候……作为娄丁的淮先不宜出面制止,而城卫里也没几个有眼色的知道过来维护一番,淮先眼看着马儿惊起马车被掀得歪斜几乎倒地,听着车夫大呼小叫惊慌驱赶,只看远处连棠静都被尚且顽强的夷人们绊住无法及时过来……
一片混乱,淮先在车里撑不住身体,只隔着衣服蹬着滚烫的暖炉,以防倾覆间被误伤,护着面具外的下半张脸……随着车外几声惨呼,正倒下的马车忽地停了,紧接着被拧了回来,端正地安放好,又如先前那样稳当了。
车门打开,车夫被推了进来——向外一看,果然是厉儿,顶替车夫的位置,抓起马匹口部的绳索,狠命一扯,在人流中硬是把马头转往附近小巷的方向。
“主人莫怕,咱们赶紧回金娄殿去!”厉儿真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方才刚将歪倒的马车扳回原位,现在驱使起受惊的马儿,毫不含糊,淮先心想养着这人总有好处,但又暗骂厉儿糊涂,竟以为他会“怕”了这种场面,低估他。
若厉儿能长得平凡点,再懂事一些……莫名其妙,淮先想起身陷人群的棠静来,惊魂初定,心生一法。
“玉人何在?”淮先忽道。
“玉人”是他暗中在金娄殿培养的一群卫士,善掩饰行踪,淮先常常委以重任。之前让车夫放燎烟,便是要让他们出动,如今厉儿都到了,玉人们应该也在近处。
马车顶上一声轻响,淮先立即吩咐:“去帮夷人,趁乱伤了孙微常。”想了想又补充道,“别碰其他城卫。”
我就拉你这一把,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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