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前些日子起,鸿吉天离开之前就把吴玮聘来作为鸿瑞楼的专用裁缝,所以他现在也是可以自由出入鸿瑞楼内,但是最近自己因为琐事一直没在楼中,今日刚回来就得知出了这么个事儿,还不及放下东西就赶紧跑到这里。
“都散了吧,别在这儿围着了。”鸿要麟走到门口说道。
众人纷纷离开,只有鸿霜,小凤舒和吴玮还站在门口。
“妙言.....”吴玮刚想过去,却被鸿霜一把拉住。
“吴先生别进去,这是育事房,楼里有规矩的,该罚时罚,您进去的话也是给主子找麻烦。”鸿霜说道。
“我不太明白你们的规矩。”吴玮朝里面看了一眼,皱着眉说。
鸿霜眼睛红红的,把吴玮往旁边带了带,轻声说:“主子这是不听管事的话,这就等于坏了规矩,跪两天就算是惩罚了,要是有人说情的话,不单单主子的责罚加重,您现在作为鸿瑞楼的人,也会被罚的。”
吴玮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曲柏言,叹了口气问道:“那不吃不喝的,就这么跪着?”
鸿霜哽咽着点了点头,回头冲着小凤舒说:“你说那个垫子会不会太薄了?主子的膝盖受得了么?”
小凤舒的眼圈也湿湿的,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入夜,福蓉花巷持续着往日的热闹景象。
汪诚羽来鸿瑞楼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问曲柏言是不是被人买夜了,而是选了平时经常光顾的一个女色。上楼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朝曲柏言的房间瞄了一眼,然后搂着女色眯缝着眼睛进了房间。
曲柏言不吃不喝的跪了两日,身子自是有些不适,但是还是咬着牙硬撑着,一声没吭。
鸿霜和小凤舒都跪在门口,看着主子现在这样,二人都心疼极了。
年景来了几次,每次都在门口一声一声的叫着曲柏言,然后哭着回去。他习惯了保护自己的妙言,其实这不是曲柏言第一次因为年景被罚了,也不是最严重的一次。
二人刚入鸿瑞楼的时候,一次年景被客人毒打了一次,当时曲柏言也只是个普通的男色,然后就拎着个烧火棍进到房间和客人拼命。那次曲柏言被吊起来打了三天,被放下的时候,人昏迷不醒,大家都以为这孩子一定死定了,可是却福大命大的活了过来。
“都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啊,我.....”年景跪在门边哭着。
曲柏言的身子晃了一下,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住神,狠狠地说了一句:“都别哭了,给我回去。”
众岳镖局请客吃饭,带着几个客人来鸿瑞楼找乐子。
鸿要麟大老远就看到岳茗萧了,连忙笑着迎接,“呦,岳少东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儿啊。”
“来了几位朋友,还请鸿管事好好给安排安排。”岳茗萧说道。
“绝对没问题!岳少东家的客人,我们岂敢怠慢了?”鸿要麟说着,赶忙把几个人请进来,对着楼上喊道,“众岳镖局的客人,楼上都给安排好了!别怠慢了。”
席间,岳茗萧陪着客人慢慢的喝着酒,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身边陪酒的女色,“妙言,近来可好?”
女色帮岳茗萧斟满酒,轻声的说:“妙言出事了。”
岳茗萧一愣,拿着酒杯的手也停住,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替人报仇,结果犯了楼中规矩,现在正受罚呢,跪了两天了。”女色轻声的在岳茗萧的耳边说着,然后有些惋惜的说道,“妙言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两天不吃不喝的,也真难为他了。”
岳茗萧听完,仰头喝下酒,不再多问。
吴玮端了一碗清汤,站在育事房的门口,心中盘算着这责罚的时间也快到了。
曲柏言忽然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听到杂役说了一声时辰到了,责罚结束的时候,忽然一下坐倒在一旁,然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轻声的自语着,“这有什么....”
鸿霜几人连忙走过来扶起他。
吴玮端过汤碗担心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口渴?”
曲柏言摇摇头,嘴角的笑容还在。他挣开几个人的手,慢慢的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刚出了育事房的门,眼前出现一个人,那人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呆立在那里,两个人都没有向前走,却都是深深的互相凝望着。
曲柏言本想别过脸,可是目光却已然移不开,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心里默默的朝思暮想的,那么强烈的想着,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帮脆弱的模样,绝不!
艰难的迈着步子,两条腿很是不听话。曲柏言低下头,额角已经出现了汗珠,他用手偷偷的掐了两下,竟然全无知觉。糟糕!肯定是这两日跪的时间太久了,血液没有正常流通,所以才会这样。可是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自己能咬着牙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岳茗萧就站在楼梯口,他刚刚急匆匆的跑上来,就看到曲柏言从育事房中走出,看到自己后,二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曲柏言微微皱着眉,慢慢的走向楼梯口的时候,在岳茗萧的身边还是停了一下,他知道岳茗萧此刻也在看着自己,虽然很是痛苦,却还是转过脸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那个笑容之后,岳茗萧看到眼前的人脸色急速的失去更多的血色,身体就那样的轻轻向前倒去,就在他的眼前朝楼梯处摔去。
“主子!”鸿霜和小凤舒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连站在一旁的吴玮也惊得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