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陵的王位已经传到了二皇子祯戍手中,虽然曾经的传位令牌是给了六皇子祯谕,可是用祯谕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察哈尔既然已死,邵陵需要的将是一个能够守国的贤明君主。二哥心思细腻,向来体贴民情,又善于谋划,他来做邵陵的王,是最适合不过的事情。”
祯戍并没有过多推脱,他知道祯谕此刻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对黯夜寻找上。所以他接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重金悬赏黯夜的下落。
这一找,就是整整两年。士兵们几乎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黯夜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音讯。
对黯夜日复一日的思念,加上被木言重手打伤后留下的病根,频繁的咳血已经成了祯谕最让人担心的事情。
黯夜或许就在东风门!
这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东风门向来只是一个符号,代表着无所不能的杀手组织,可是,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哪里,所有的交易都是流动着进行的。祯封曾经想着乔装成雇主将黯夜的下落诱出,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此时的东风门,也已经不再是昔日的东风门了。
如果说,两年前的东风门只是让人心悸的杀手组织,杀人是因为雇佣者开出高昂代价的话,那如今的东风门已经变成了让人闻之色变的魔教,杀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理由。
昔日的东风门杀人尽在一招之间,尸体上能看到的伤口只有心脏或勃颈处一道薄薄的剑伤,干净利落。而如今死在东风门手下的尸体,却已经成为了最触目惊心的恶梦。
都是一些年轻干净的男孩子,蜷缩的身体上都有着被残暴侵犯过的痕迹。
没有任何利器划破的伤口,只有两腿间刺目的淤青和胸膛上斑斓的嘶咬印子,竟像是死在暴烈的交欢之中。
一具具尸体上艳丽而颓靡的痕迹,扭曲的表情说不上是满足还是恐惧。
“祯封……”看着士兵们将又一具少年的尸体抬了下去,祯戍终于还是低声叫了出来。
“二哥,我知道……”冲着祯戍微微摇了摇头,祯封暗示性地瞟了瞟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祯谕。
太过诡异的事件,向来神秘低调的东风门居然表现出异常的躁动。偏偏这一切又是在黯夜神秘失踪以后发生。敏感的直觉,让祯封和祯戍都有了同样的念头,却在祯谕飘得没有焦距的眼神前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哥,四哥……”祯谕缓缓开口了:“我和你们是一个意思,我也觉得,这些少年的死,或许和黯夜……和黯夜有关……”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太感情用事,应该硬起心肠从木言口中把黯夜的下落逼问出来……祯封边缓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边有些悔恨地想着。
刚才在大殿上,祯谕口中“黯夜”两字才一出口,紧随着就是一口血咳了出来。他本就是所有兄弟中最聪慧的一个,自己和祯戍都感觉得到的事情,他必定更是早已想到。看着那些姿态暧昧让人不忍去看的尸体,祯谕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
“诶……”祯封闭了闭眼睛,或许两年前能从木言口中问出黯夜的下落,一切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木言……想到这个名字,祯封的心里轻轻一抽,这个小狸猫一样的男孩子,现在怎样了?
有异样的光彩在眼前一闪,祯封睁开了疲惫的眼睛,下一秒,他的心脏有了片刻停止跳动。
“木言?是你?”他失声叫了出来,眼前的少年,灰色的长衫,倔强的表情,星眸剑眉,除了那些孩子气收敛了起来看上去更成熟了一些外,不是木言是谁?
“祯封!”他清清楚楚地叫他的名字,毫不避忌地看这祯封的眼睛:“我来找你了,两年前你给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现在,我想见安祯谕!”说到这里,木言微微顿了顿,然后,勇敢地接了下去:“是关于黯夜!”
木言实在没有想到两年不见,祯谕会变成现在着副样子,就像他也未曾想过黯夜会成为现在那副模样一般。
不错,祯谕更虚弱,更瘦了,连原来肉肉的脸颊也深深地凹了进去。但是,那圆圆的眼中却满是坚决的神色,这个少年,将不会再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他寻找黯夜的心。
“木言,你是带我去找黯夜吗?”祯谕轻轻的声音,满是期待。
“我在回答你之前,必须先告诉你一些事情!”木言重重的叹了一声,看祯封,祯封微微点着头,像是在给他勇气。
“你说,我在听着!”祯谕嘴角轻轻挑了起来——好久了,整整两年没有听到关于黯夜的丝毫消息了,现在,木言要告诉他些什么呢?
“最近江湖上骤死的那些少年,想必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吧!”木言一开口,就立刻把祯封和祯谕的神经都吊了起来:“那些少年,都是我找去的……他们,是黯夜的……止疼药……”
眼看祯谕的嘴唇抖了起来,木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会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黯夜为了祯谕去刺杀察哈尔王爷,谁知道却中了王爷早已经下好的圈套。东风门最元老的三个高手——师父加上师叔和师伯同时出手围攻黯夜,黯夜拼着最后的力气杀了察哈尔王爷,自己几乎也丢了性命。”
“师父不忍心黯夜就这样死去,也不忍心东风门就此凋零。所以,用在黯夜脑部给他下了针的方式,留下了他的性命……”
“下了针?什么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