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听到这里,眉已皱成了个川字,截口道:“陛下不似酒量浅薄之人。但纵然是以此引他上当,也无需亲自为饵啊!”
慕容时一听顿时笑得凤目眯成一条缝,嘴里说着:“还是师傅最看重时儿,可时儿当时确未想太多,只想着如此便可令这人放松警惕,自以为登室上榻得享天下人未得之艳福之时,便是时儿的机会来临之时。”
郭逸又“嗯?”了一声,疑惑道:“他既已住到宫中,陛下平日里难道没有机会么?”
慕容时闻言,脸色变差了些,一时竟没有答他。倒是慕容厉扯了扯郭逸袖子,附在他耳边轻道:“皇兄身边就连内侍亦不知是否有敌国或宰相、太后等人派来的探子,因此平素里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魅惑之貌,偶尔才会发些狠整治几个实是过份的官员或下人。此事皇兄五载余来一直耿耿于怀,若不是祖制有规定新帝二十正式登基,只怕皇兄早熬不到如今,太傅亦早被喊回来,或早被奸人所害了。”
郭逸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满怀关切:“陛下既已是故意示弱,却怎么又教他跑了,还受了伤?”
慕容时面上通红,连话也不会说的样子,蚊呜般的声音支吾道:“我、我着了道儿,好容易清醒一些时,才勉强拿动榻边长剑,本欲全力劈过去,却、却无法用力,不想反扭了腰……”
此言一出,慕容厉和郭逸俱是飞快的低下头去,半天不曾抬起来。只有慕容临仍是站在一边,斜着眼看了看慕容时,满脸都是揶揄之意。见慕容时转头瞪他,才嘴巴一张一合无声道:作、茧、自、缚!
慕容时罕见的翻了个白眼,立即又恢复成满面通红的样子,双腿一蹬便故作站起时重心不稳,使劲扑向郭逸,嘴里还没忘先说几个字:“师傅,可是觉得时儿实在窝……啊!”
他轻呼一声,双手搭在郭逸肩上,俊俏的脸上红晕密布,与郭逸那张更加尴尬的白皙面庞只隔了一线。
郭逸本低着头盘算这慕容时为何竟笨到此等地步,孰料一阵疾风带着些许熟悉的龙涎香扑了过来,他本能的伸手,竟将慕容时抱了个满怀!
尴尬无比的郭逸一时忘了躲避,愣愣的望着眼前这像是着急得不行的皇帝徒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儿确是窝囊透了,竟连站也不会站了。”慕容时不躲不避,接着将话说完,凤目低垂,却丝毫未曾放过郭逸面上一丝变化。
郭逸闭了闭眼,轻声道:“既是如此便不要鲁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与明知不可求而求之,陛下何时才能懂得个中辛苦实不必要?恕懿轩得罪了,陛下莫要乱动便可。”
第六十四回
说完,郭逸抬手将慕容时打横抱起来送回榻前躺下,又一声“恕下臣无礼”,便叫慕容临:“皇叔也不需再装了,懿轩可还记得当日侯爷出来时是何等狼狈!既是您在宫中,又怎会容忍这等事情发生?除非是陛下愿意,否则这朴宸殿,又岂是陈熹泓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皇叔还是快些为陛下推宫活血,懿轩这便出去招呼,时辰不早了,将御辇直接驶入天坛去罢。”
说罢,他竟直接行了个礼,便独自出了御辇,招呼外面的御林军启程了。
慕容时等人坐在辇中,还听得到郭逸小声吩咐着内传们务必走得稳当一些慢一点,宁可多派几个人抬,也要保证御辇尽量有如平地宫内一般,切莫颠着了陛下。
慕容临不由得从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叹道:“真不知你们这兄弟俩是把太傅当作了何等人,当初皇兄那般拉拢,日夜相伴,亦未能打动他一丝半毫,如今你们是认定了太傅妻亡儿幼,便会有所改观么?孽障,孽障!”
“皇叔休要这么说,若论孽障,朕与皇弟还及不上皇叔一半!”慕容时已着了恼,面上再无半分先前的羞愧之意。
他一发狠,慕容临便又是一叹,连连摆手:“不说,不说便是!不说便不是,唉。”
慕容厉站在一边,心中已明白这所谓太医便是自己那托尔镇上的皇叔慕容临,虽不知道他几时回来,也不清楚皇兄何时与他这么亲近,倒是听清了一件事:眼前这两人,都对他的懿轩有着同样的非份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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