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飙:“靳译肯你给我弄它!”
那个时候,龙七不知道,靳译肯被这出“闹剧”惹得笑嘻嘻上楼的时候,客厅中央的那女孩依旧长久地看着他。
空调无声地出冷气,院子内蝉声高鸣,空气里冒着煎蛋的油焦味,她看着靳译肯从身前经行的样子,看着他的眼,他的眉,他勾着的嘴角,他拿着盘子的手,看着这个只与自己产生过一次对话的人,没有对视,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相通,却就是有股燥热在两人之间流动,靳少暠兴高采烈地带着狗粮递到她跟前,她置若罔闻,任由怀里的约克夏咬她的手指头,那种细微的痒从指尖蔓到心头,调制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天雷勾地火般的初见钟情。
压也压不住。
邬嘉葵就是这样惦记上靳译肯的。
可怜的靳少暠,费尽心思弄来搭讪机会,却不知不觉为他哥铺好了另一张温床。
完完全全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龙七已经在颐明湾地下停车场,凌晨一点整,停车场万籁俱寂,一小时前从夜场大门出来时受的寒风早已将血液里的酒精消磨殆尽,此刻脑袋无比清醒,她坐在兰博基尼的主驾驶,车窗全开,左手伸在窗外,指头夹着烟,掸着烟灰。
车内浮满呛人的烟味儿。
约十分钟后,入口传来跑车厚重的低鸣声。她的指头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缓慢地叩,直到引擎声越驱越近,转进她所在的车道,看到标志性车头的刹那,她打开车前灯。
“啪”地一声。
明亮又刺眼,使靳译肯的车停顿了一下,副驾驶的邬嘉葵抬手遮额,两辆跑车一明一暗,一黑一蓝,猝不及防地在停车场的两端对峙,等到灯的刺激渐渐减小,邬嘉葵才放下手,看清远处车内的龙七。
之后的反应,是在当下侧头,看主驾驶的靳译肯。
靳译肯并没反应。
他原用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拿着手机,正回着什么消息,因前方刺眼的光而抬眼,随后,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就这么八风不动地看着几十米外“拦道”的龙七,慢悠悠地放下手机,也不鸣笛,不进不退。
龙七看着他们俩。
她甚至已经想象到,他俩上楼后能做些什么,也仿佛听见邬嘉葵此刻如同擂鼓的心跳。
怨。
烟烧到了尾端,烟头掉到地上,窜起微小火星。
她踩油。
车胎与地面摩擦,仪表盘指数飙高,停车场内一阵啸鸣,车子直冲着靳译肯的方向去,她睁眼看着,看靳译肯到底给不给她反应,在两车距离只剩30m的时候仍不减速,油门踩得更重,副驾驶邬嘉葵的胸口起伏,没什么表露情绪的肢体动作,但一眼不眨,靳译肯的手搭着方向盘,安静地看着一个近乎发疯的她。
直到两车相距10m,近乎相撞的前一秒。
靳译肯的手部才有动作。
车子随之往后退,一个利落的大倒转,不偏不倚地转入一处空车位,邬嘉葵因惯性朝前倾身子,手撑住车子前台,柯尼塞格的车头与兰博基尼的车身近乎“摩擦”而过,他就这么为龙七的“同归于尽”让出了条道,龙七的油踩得更重,那一秒已经没什么理智,也根本不想在这个地方逗留,越过他,豪无减速地上坡出停车场。
引擎声从地下传到空旷的地表,除夕夜后凌晨一点十一分的马路没有第二辆车,寒风凛冽,她咬着下唇,看到路灯下的飘雪,看到颐明湾内万家灯火,却从后视镜看不到那辆本该跟上来的车,牙齿松开,尝到一丝血腥感,手指仍紧紧抠着方向盘,被一股根本无法松口的气死死缠着,指甲都快抠断。
靳译肯一直,始终,都没有跟上来。
回剧组酒店的时候,已经近乎行尸走肉。
身上仍挂着臧习浦的大衣,一步,一步,一步地走,曾在脑内导演过一万遍靳译肯回来时的场景,却根本没想到这一种,没想到有一天导演的画面内会出现另一个女人,靳译肯亲过她,开车载过她,带着她回颐明湾,回那幢连龙七的衣服都没搬完的房子,因为预想得到在那个房子里能发生的每一个画面,她全身都细微发抖。
怎么回事呢,怎么之前和董西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换位思考过靳译肯的感受呢。
所以,原来是这种感受。
就这么无意识地走,感觉不到零下的温度,还没到自己房间,经过的一间房正好开了门,暖光照亮一方地毯,她感到刺眼,朝另一边侧额,臧习浦的王助理带着一些外卖盒从那扇门出来,看见她,脱口而出:“咦?
随后返身进门,没过几秒,臧习浦的声音就从房内传出,龙七适应光亮看向他时,他正将门敞开,暖光罩着他半边脸,他穿着单件的高领毛衣,戴着副平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