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点了点头。
何无连道:“看来我真的错了。”语罢,他又叹了一口气。
两人默不作声地一起去了破庙。
破庙的门半掩着,内里传出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傅红雪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倒在干草堆上的尸体。
血液已经凝固,看上去,已经死去了两个时辰之多。
死去的人正是昨天还和他们说过话的司马长风。
何无连蹲下身去检查尸体,半晌,道:“奇怪。”
傅红雪道:“什么奇怪?”
“司马长风是被人一掌打在胸前,震碎了五脏而死,此人想必拥有极深的内力。”
傅红雪点了点头。
“司马长风本就是拳掌功夫出身,他的拳掌功夫少说武林前十,我倒是想不通他为何死在拳掌之下。”
傅红雪道:“还有比他武功高的人。”
“自然是有的,只是……他这伤,分明表面他死于自己最擅长的‘纯阳掌’之手。”
傅红雪闭上嘴,走到尸体旁。
何无连说的没错,作为神算子他对武林大大小小事情都知晓的清楚,自然不会不认识司马长风的纯阳掌。
傅红雪道:“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武功杀了自己。”
何无连点了点头,道:“所以才让人奇怪……”
傅红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走。
何无连连忙追上他:“你去哪儿?”
傅红雪道:“回酒馆。”
“你的意思是……”何无连瞬间反应过来。
破庙里并没有昨日来邀请他们的美艳女子的尸首,也许她还活着也说不定,既然她还活着,指不定就会去找傅红雪和何无连。
两人进入酒馆,找了个空桌坐下来,紧跟着,店内的小二就过来了。
“两位大侠,昨日那位小姐托小的给二位一个口信。”
“什么口信?”何无连问。
“那位小姐说‘自家主人遭受奸人杀害,奴家侥幸从他手中活了下来,本想为主人报仇,武功却不及那人万分之一,只希望两位念在主人的情面上,替主人讨回一个公道。奴家打探到那奸人要去临阳城,还探听到叶开叶大侠似乎也在临阳城的消息,也希望二位看着叶大侠的面子上,卖奴家一个恩情,奴家将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
何无连一瞬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何无连道:“她是这样说的。”
“是的,小的怎么敢胡说。”
“行了,这是赏你的银子。”何无连随手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他。
小二的领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傅红雪道:“是陷阱。”
“当然,现在这临阳城恐怕堪比龙潭虎穴。”
傅红雪淡淡道:“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何无连一怔,问:“这是什么意思?”
傅红雪闭上嘴。
“你以为我怕了?”何无连笑起来,“这你倒是不用担心,既然得到了叶开的消息,我身为他的朋友,自然要去的,你不也一样吗?”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只是起身离开了酒馆。
何无连跟在后面笑了笑,又莫名叹了口气,跟上了他的步子。
陈家庄到临阳城距离本就不远,因此两人只花了数个时辰就赶到了临阳城,到达临阳城的时候,时辰刚过正午不久,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派热闹的景象,完全看不出隐藏在热闹之下的暗流。
两人刚走过一家酒馆,突然间从二楼飞出一杯酒,正是朝着傅红雪和何无连而去的,何无连却轻轻松松地把酒杯给接了下来,连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何无连道:“竟然有人用酒来迎接我,不知道我最爱喝酒的么?”
说着,二人便一道上了二楼。
坐在靠窗位置可以瞧见街上人来人往的,正是傅红雪许久不见的路小佳。
路小佳面前摆了一桌的酒菜,似乎料到傅红雪会来似的,而他自己则正在剥花生,手边一盏小碟里已经快放满了一整碟花生壳。
“没想到神算子的轻功这么高,堪比叶开了吧。”路小佳眯了眯眼,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何无连道:“我哪里比得上叶开。”
傅红雪沉默地在旁边坐下来。
“你怎么在这?”傅红雪问。
“自然是来看戏的。”路小佳扔了个花生到嘴里,“我许久不出来,正嫌无聊,当然要赶着热闹看了。”
自从被他的师父荆无命带走养伤之后,路小佳就长时间不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一点傅红雪也知道。
于是他点了点头,就闭上了嘴。
“路大侠也知道这事?”何无连问。
路小佳不知怎么,嘴角忽然抽了一下,连忙喝了口酒掩饰,道:“既然叶开知道,我当然也能知道。”
“难道你也是来帮叶开的?”何无连又问。
路小佳道:“我为什么要帮叶开?”
“他是你的朋友。”
路小佳看了何无连一眼,冷冷道:“谁说他是我的朋友?”
“他自己说的。”
路小佳不说话了,他看了看傅红雪,忽然觉得像傅红雪这样不想说话就闭嘴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办法。
片刻之后,何无连忽然道:“我知道了。”
路小佳问:“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为什么司马长风死在了自己的纯阳掌之下。”
路小佳皱起眉头,问:“司马长风死了?”
他问的却是傅红雪。
傅红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