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无连又道：“如何，要不要和我夜探一番？”

傅红雪道：“夜探什么？”

“当然是这个山庄。”何无连从内衫里翻出一张图，“香儿那姑娘趁宋来不注意时塞给我的，看来，这富贵钱庄也大有玄机。”

傅红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临阳城（3）

06

何无连拿到的是富贵钱庄的地图。

“看起来香儿姑娘在这钱庄里过得也不怎么舒适。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把这张不知怎么弄到手的地图给我呢？”一边用轻功飞快地奔跑，何无连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傅红雪说。

傅红雪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轻功竟然让人完全无法发现他是一个跛子，如果不是何无连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的话。

两人在书房前停下来。这书房，自然是富贵钱庄的主人宋来的书房。

傅红雪道：“这里？”

何无连笑道：“自然。”

傅红雪道：“那就进去吧。”

傅红雪永远都比任何人有行动力，只要是他认定了要去做的事。说来也奇怪，他和何无连认识没几天，但是却有种认识了很久的错觉，因此他才会因为何无连的一句话而行动。

傅红雪皱了皱眉，脸上的冷漠更深。

书房里很暗，不过傅红雪却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何无连在书房里搜寻时，傅红雪忽然开口问：“机关，你懂？”

何无连愣了片刻，道：“既然身为神算子，无论何事都多少知道一些的。”

傅红雪道：“书桌上的砚台。”

何无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书桌边，把桌上的砚台打量了一番。

砚台是上好的端砚，或者说，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无一不是文房四宝中的佳品。

湖笔、徽墨、端砚、澄心堂纸。

何无连很快也看出了蹊跷之处，抬起头对傅红雪笑道：“傅公子好眼力。”

他这一笑却被傅红雪看了个十成十。

傅红雪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软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何无连将砚台往左转了三圈，又往右转了四圈，片刻之后，只听得喀拉一声，靠着墙的书架忽然挪动了约摸两步的距离，黑洞洞的密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果真大有玄机。”何无连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如何打开？”傅红雪问。

何无连笑道：“这个嘛……待会儿再说也不迟，先下去看看。”

傅红雪没有再问，两人一起下了密道。

楼梯很长，像是没有尽头，但是好歹他们还是走到了底。

底下是一间房，大小堪比钱庄里的迎客厅，除了放着一些宝箱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何无连刚想说什么，只听得上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二人对视一眼，当即有了行动。

傅红雪拦住何无连，道：“我去看。”

何无连点了点头，待傅红雪返回查看之时，自己在地下搜寻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他自己的尸体。

确切说来，是“何无连”的尸体。

何无连时常挂着笑容的脸忽然就垮了下来，如同艳阳高照的下午，突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般，又像是一个年轻人，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老去一样。

傅红雪很快折了回来。

他的面色更冷了：“暗门已经关了。”

何无连没有说话。

傅红雪道：“如何？”

何无连从他身边走过去，寻了一处地方靠墙坐下。

傅红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被他打开来的箱子。

箱子里面的正是被完完整整“装在”里面的何无连。

傅红雪陡然转过身，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身边的何无连。

一个人不可能存在两个。那么只可能有一个是假扮的。

傅红雪走到何无连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何无连便抢在了前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傅红雪，笑道：“我不是何无连，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是谁。”

傅红雪看着他很久，嘴唇里吐出两个字：“叶开。”

何无连笑了，笑容一如既往，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脸，然后用力一扯，将一块面皮从脸上扯下来，里面露出傅红雪熟识的少年清秀的脸。

他的确就是叶开。

叶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叶开笑了笑，道：“若你猜不出来，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傅红雪了。”

“我还没到达长风镖局，就在半路上见到了司马长风留下来的暗号，那时便猜到他出了事，但我也不是无所不知，只好给何无连传了口信，却没想到这口信害惨了他。”叶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等他抬起头时，他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叶开。

傅红雪道：“你得知他遇害，所以假扮成他的样子继续调查。”

叶开点了点头：“若是杀了何无连的人见到何无连还活蹦乱跳的活着，自然会有不自然的表现。”

傅红雪点了点头，半晌，又说：“路小佳。”

叶开笑了，道：“他自然也是知道我就是叶开的，说来也巧，我刚到临阳城，就遇到了他，听闻他师父荆无命此前路过此地，路小佳怕是觉得无聊，便从他师父那儿逃出来了。”

两人俱是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