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对他的这些情意,衡哥儿还是会往心里放的。
在两人进府之后,衡哥儿就先跟着他去了他的书房,对他说了另一件事。
“皇上今日同我提起,问我是否有姐姐。”
衡哥儿说完,季大人本来略显疲态的神色就深沉多了,季大人大约明白了衡哥儿的潜台词,说道,“你怎么回答的。”
衡哥儿说,“皇上说得非常明白,说希望让我的一个姐姐入宫去陪伴他,但是后来我说我的两个姐姐都是庶姐,他就说让我将他的话当成玩笑。”
季大人面露沉吟之色,衡哥儿不知道季大人是不是知道三姐儿很想进宫的事,但其实衡哥儿并不太希望三姐儿进宫,三姐儿长相虽然漂亮,但是算不得顶漂亮,而且是庶出,季大人一直为她们请了夫子对她们进行了各方面的优良教育,这不仅让她们都很优秀,更直接的是导致她们心气高。
在宫里的日子,衡哥儿可不觉得是好日子,而且皇帝心思深沉,要讨他欢心可不是容易的事,三姐儿真进宫了,衡哥儿不觉得她会过得好。
再说,家里有了在宫里做娘娘的,衡哥儿觉得到时候皇帝只会忌惮他们。
毕竟皇帝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太后娘娘的拿捏之下,他以后肯定会对后妃和后戚很忌惮。
季大人之后没有和衡哥儿说太多,就让他离开了。
衡哥儿回了正房,许氏一直在等着他,许七郎也在,有满桌的吃的,许氏听他说他吹了风,便又让人去拿了熟鸡蛋来给衡哥儿滚了滚额头,说是去风。
衡哥儿好长时间没吃糯米食物,这日还是没得吃,就求许氏,“我吃几个元宵可好。”
许七郎正在吃元宵,就要递给他,许氏赶紧道,“七郎,不许给他吃,这元宵是糯米做的,他吃了脸上的伤痕怎么好得了。”
衡哥儿苦了脸,“脸上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
许氏道,“痕迹还没掉。”
衡哥儿道,“要是一直都这样了,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吃糯米了吗。”
许氏板了脸,“怎么说话的,这种话也能乱说。什么一直这样,再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衡哥儿只好不说了,许氏在他身上希冀的是完美。
有时候,父母的寄托,也是让人无奈的。
而他知道,他从生下来,就根本完美不了。
第35章
朝廷里已经恢复了办公,皇帝的课程也开始了,衡哥儿便也打点好继续进宫做伴读。
大约是日日里都要练剑习拳,衡哥儿身体好了很多,即使每日早起进宫,学习紧张,但是也没生病。
进了二月,天气就要暖和很多,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朝中放假,衡哥儿也放假,他还和许七郎以及家里的几个姐姐妹妹去了城郊放风筝。
初三,早上皇帝要先去听一阵早朝,书房里就只有衡哥儿和赵致礼,赵致礼说,“东湖边上的草场,用来赛马最好不过,昨天过去骑了一整天马,冬日里积出来的郁气全都散掉了。”
衡哥儿在看书,接话道,“你冬日里也没闲着,怎么就能积出来郁气。”
语气里带着些调笑的意思,两人在一起久了,衡哥儿发现赵致礼并不像他最开始想的那样不好接触,所以有时候也能够和他说笑两句。
赵致礼继续赶作业写字,道,“冬日里谁能够纵情骑马呢,要纵情骑马飞驰,这种像是能够飞起来的感觉,才是最好的。”
他说到这里,看向衡哥儿,问,“你会骑马吗?”
衡哥儿说,“坐在马上,有小厮牵着马,倒是可以。”
赵致礼听他这么说,就笑起来,“你那也叫骑马?要骑在马上飞奔才叫骑马,哎,你这个胆小鬼,你肯定不敢。和你说这种感觉,你也不懂。”
衡哥儿坐得端正,道,“有一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的生命很贵重的,我才不会因为纵马这种小事,就让自己出事。爱惜自己的命和身体,这怎么能够叫做胆小,这叫做人有自知自重,知道轻重,不让父母担心。”
赵致礼不以为然,笑话他,“你倒是很会找借口。男人自当纵情,不然能有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太死板了,做什么都规规矩矩,小小年纪,笑没见你大声笑,说话没见你大声说,没见你真正发过怒,你说你这样子什么都谨守规范,你不会憋坏么。”
衡哥儿被他说得一愣,盯了赵致礼一眼,道,“赵世子这话从何而起,君子当守礼仪,纵情地笑闹,大声呼喝,无端发怒,这些是疯子所为吧。”
赵致礼对着衡哥儿那一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真想像皇帝一样去拧一拧他,但最后只是说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和你说不通。”
便又去继续写自己的字去了。
书房门口有一道帘子,皇帝在帘子后站了一阵才进去,进去了衡哥儿和赵致礼便对他行了礼,他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衡哥儿其实已经发现了,从元宵之后,皇帝对他就要淡了很多,没有像以前那么亲昵了。
虽然衡哥儿觉得这样正好,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亲昵的人,但是却也不得不思考,皇帝的深意。
上午宋太傅上了一阵课,后面就是汤师傅上的,上午课完了之后,衡哥儿和赵致礼就在偏殿里用午膳,而小皇帝说太后娘娘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身子不是很好,所以他抽着中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