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你的了?你忘了你是在哪里长大的了?”
乐棠淡淡地说:“你一定很久没关注过国内的新闻了。”
瞿泽一顿,紧接着他握紧拳:“不管国内发生了什么,你这事就是做得不对!”
乐棠没再说话。
瞿泽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蹦出话来:“我先把话搁下了!既然你能做出这种事,那么往后我们要是在哪儿碰上了也别打招呼了,因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交情可言!”
乐棠说:“嗯。”他脸色不变,“说完了吗?说完我就去忙了。”
瞿泽恶狠狠地切断通话,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向一旁的墙壁。
他抵着墙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找出瞿洺的联络号发出通话邀请。
看到瞿洺的影像之后,瞿泽说:“姐,我想回国。”
瞿洺盯住自己的弟弟:“你想通了?”
瞿泽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瞿洺问的是自己有没有放下对容裴的那点儿念想,他咬牙说道:“我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个!我只想要快点儿回国提升自己的实力,我刚刚和乐——容乐棠通话了,还跟他正式断交。我看他现在得意得很,要是不早点走上正轨,往后见面指不定会被他踩到脚下羞辱!”
瞿洺见他的神态和语气不似作假,点点头说道:“我帮你跟父亲说说。”
瞿泽拳头依然没松开,低着头说:“姐,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云来港的时候,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瞿洺同样感受过云来港与别处不同的安逸生活,听到瞿泽的话后心中也有些叹惋。这个世界上毕竟没有永乐乡,就算再努力地去维持那份平静,它也终究会有被打破的时候。
弟弟的脾气她最清楚,根据瞿家人的成长轨迹,容乐棠叛出帝国这件事应该是这个弟弟发生逆转的转折点。她原本以为自家弟弟的契机会是容裴,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容乐棠身上,连她这种无神论者都忍不住感叹命运之神的奇妙。
瞿洺向邱靖海告假两天,回了首都一趟。
瞿正明得知瞿泽的情绪正处于剧烈起伏状态,考虑片刻之后就同意让他回国。
这种时刻把他放在外边恐怕会出事。
瞿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迟疑了许久,微微收拢五指:“爸,我想去见一下容叔。”
瞿正明锐利的眼神扫过她的脸。
瞿洺背脊挺直,隐隐在发颤:“只是见一面。”
瞿正明转过身背向自己的女儿:“那你就去吧。”
瞿洺没能看到的是,此时她的父亲的脸上布满了怀念与叹息。
第108章
瞿洺到达最高监狱的时候天色还早,只不过远方天空密布着层层灰霾,看上去有些阴翳。
带领瞿洺前往容君临那边的居然正巧也是杨勉。经历了前不久的变故,杨勉看起来清瘦了不少,对于他来说“质疑最崇拜的人”、“推翻最坚定的信念”、“失去最纯粹的信仰”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他开始怀疑——或者说始终都在怀疑自己从小就被灌输的东西。
最近的心绪起伏让杨勉有些难以调适过来,他眼里的世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杨勉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已经陷入了无限的沮丧之中:本来应该令杨勉感到欣慰的是,当年的真相似乎隐隐浮出了水面,容君临果然就是那个胸怀广阔的容君临,他做事永远是那么坦荡,甚至还用最后的投票权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令杨勉沮丧的是,那个容君临已经消失了,消失于他的妻子和他的学生手中——据调查,那种积聚于他脑中的不知名毒素是来自远东联邦一种特殊植物之中,年代已经非常久远,可以追溯到二三十年前——那正好与容君临和秦桑柔、秦时章姐弟结识并交心的时间吻合。
所以容君临唯一的过错就是误信了两个他认为和自己最近亲、同时又是他最不该信任的人。
这个结论让杨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做什么事都意兴阑珊。
连记录容君临和瞿洺会面的场景时也没太花太多心思。
瞿洺到最高监狱见容君临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看一下这个从前就待自己极好的长辈。
当她看到闭着眼坐在椅上暂歇的容君临时,眼角突然就湿润了。
因为经过前段时间的波折后,容君临的鬓边居然出现了几根银丝。他才五十岁,生命才过去三分之一,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他的妻子、他的学生早在多年前就对他下了致命的毒,想要让他永睡不醒;他的儿子刚一出生就被他的兄长过继走,从来都不知道有他这个父亲——而且现在他的儿子也被放弃了。
他曾经用尽心思为帝国提出的许多设想,在远东剧变后要么改头换面成了别人的功劳、要么因为涉及敏感问题而被喊停,时至今日只有少数坚定的支持者还没有忘记他。
所以他已经不年轻了,他的精神开始变得容易衰竭,他的头发开始慢慢发白。
从身到心,容君临都已经不年轻。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抱着后辈哈哈大笑,开怀地逗他们玩儿的、由身到心都豁达又明朗的容君临。
瞿洺推开门走进屋里。
听到开门声的容君临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向她。仅仅花了两三秒,他就辨认出了瞿洺,笑着说:“阿洺来了?”
在外人面前比天底下所有女孩子都要坚毅、都要坚强的瞿洺,因为这一声简单的招呼而落下泪来。她扑到容君临怀里,哽咽着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