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们,即使有熟悉的伙伴,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伙伴。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疑惑而戒备的陌生神情,一护见过太多。即使再次成为朋友,那也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同。
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每天都笑着,将深深的恐惧不安和迷惘无措压在心底,默默地等待着那个不知道哪天会来接自己的人。
一护没有意识到,和白哉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内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会不由自主地愈加柔软,在不知不觉中,他对白哉的依赖和信任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以为只是习惯,其实早已深入骨髓。
其实真相只是,一护的坚强是被自己逼出来的,从母亲逝世开始,自我苛责的幼年一护封闭起温柔软软的性子逼迫自己独立、坚强、成熟,担负起保护妹妹们的责任,一直到长大。而白哉,将真实的那个性子软糯温和的他从自我铸造的坚硬外壳中解放出来。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是一护感觉到了,即使性子和未来不一样,但和那个少年白哉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性子也会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在他身边会觉得无比安心。
“白哉!白哉!白哉白哉……”一护紧了紧搂着对方腰间的手臂,脑袋在对方怀里拼命蹭了蹭,这个动作对一护来说早就熟练无比,是所有习惯动作中最纯熟的。嘴里急切而安心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叫着叫着声音逐渐温柔下来,慢慢变成了低低的呢喃,好似情人间亲昵的呼唤。“白哉……”
然而身高的差距终于让微微弓着身子埋在对方怀里的一护意识到不对,他现在抱着的这个人不是他的白哉,他的爱人白哉。
一护一惊,猛得跳出这个让自己瞬间心安的怀抱,对着少年白哉大眼瞪小眼,两人之间是长时间尴尬的沉默。
“喂……”最先忍不住开口的是性子还没被磨平的少年白哉。
就在他终于下决心要将手搭在一护背上的那一刻,主动扑进怀里来的橘发少年却突然推开了自己,胸口有点堵,还学不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他脸上泛起隐隐的失落。
身为贵族继承人,自然不会和他人有过分的肢体接触,那都是逾矩。上一次和人接触是什么时候?
自白哉有记忆以来,母亲大人体弱很少抱他或者做些其他亲密的行为,父亲大人身为朽木家第一顺位继承人也被严格要求,不能与当时还是幼儿的儿子过于亲近,连最普通的摸头以示鼓励的行为都不被允许,大一点后不被允许的则变成了自己。身为朽木家当家以及六番队队长的祖父大人作风强硬,只有面对自家小孙子的时候才会露出慈爱的一面,然而这也是极限了。而父亲大人的性子和祖父大人不同,温和却从不表达自己的主见,对于贵族家所谓的规矩也是毕恭毕敬一一照做,即使是面对心爱的妻子,也不会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相敬如宾的举止简直让白哉怀疑父亲大人对母亲大人的感情到底是何种程度。
对白哉来说,连家人之间最普通的亲近也从未得到过的他,拥抱这样的举动是确确实实的第一次。就这么被推开,突然热起来的内心又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左右自己的行为,左右自己的思想,甚至左右自己的情感。
只是刚刚一护扑进怀里的那一瞬间,白哉明显察觉到对方混乱波动的情绪。好可怕?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但是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扑到他怀里?而那个像是终于找到容身之所一般一遍一遍不停地念着自己名字的橘发少年,让他将心中的疑虑抛在一边,先安慰他的情感占了上风。可惜还没等他安慰的话出口就被大力推开了,可想而知此刻的白哉心里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我说你怎么了?一护。”
听见对方开口一护一个哆嗦,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白、白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啊!对,我是习惯!我刚刚碰到一个可怕的人,一害怕就没控制住自己,习惯性地就找到你扑你怀里……我绝对不是要玷污你贵族的尊严什么的啊!”
“哦,知道了。”
诶?“白哉?”怎么觉得白哉好像突然生气了……错觉吗?
“我回家了,明天见。”
“啊、哦,白哉,明天见。”一护本能地接口道别,然后愣愣地看着黑发少年木然着一张脸走出学院大门,不明所以地呆在原地。
习惯……那个家伙!只是因为习惯才扑我怀里??那他以前都习惯扑到谁的怀里?!一想到橘发的少年在别人怀里撒娇(?)求安慰(??)的模样,白哉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喂喂,笨蛋小白菜,你漏掉习惯性后面的“找到你”三个字了好不!
☆、第十三章(下)
回到志波家的时候海燕还没下班,小岩鹫倒是很高兴地扑上来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在怀里顺走了特地绕道给他买的糖葫芦后趁着空鹤还没来抓人的空隙高高兴兴一蹦一跳地跑出门玩去了,对上次的意外没有半点阴影,典型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