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日,他都没有再闻到过这种味道。
楼璟忍不住凑过去,蹭到萧承钧的脖颈边,把鼻子贴在那漂亮的下巴上,用力嗅了嗅,真的有奶香气!
“你这是做什么?”萧承钧被弄得痒痒,伸手把那乱蹭的大脑袋按住。
“……没什么。”楼璟高兴地抱住太子殿下,若是让萧承钧知道他闻出了奶香味,说不定会恼羞成怒的。所以,太子妃决定,等自己弄清楚太子殿下身上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奶香味再说。
萧承钧无奈地看着风一阵雨一阵的楼璟,轻轻摇了摇头,“快些睡吧,我明日要去上朝,你也该去给父后请安了。”新婚的十日已过,若是太子妃再不去晨定,就要被人说不孝了,而且为了与妃嫔请安的时间错开,楼璟必须跟萧承钧一起起床才赶得上。
“这话该说你才是,”楼璟把太子殿下往自己怀里拢了些,“怎的睡不着?”
“我在想,明日如何才能让父皇相信……”萧承钧叹了口气,装平庸、装糊涂他倒是会,可如何让淳德帝相信他并非心机深沉呢?
“这个简单,”楼璟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太子殿下的头发,见他没有反应,便把手放到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我明早教你个办法,保管有效。”
萧承钧看了看偷偷摸他脑袋的太子妃,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中却是放松了下来,直觉地相信楼璟的话,他说有办法就肯定有的。
次日清晨,一夜好眠的太子殿下由安顺伺候着,一层一层穿上繁复的朝服,楼璟则只需穿一身得体的常服即可。
待太子殿下戴好了头冠,早已穿戴整齐的太子妃递给了他一个杏黄色的帕子。
“这是?”萧承钧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帕,帕子折了两折叠成方形,正是他平日里随身带的那种。
“殿下不是要让皇上相信吗?”楼璟神秘一笑,凑到太子殿下耳边轻声道,“一点辣椒水足以。”
萧承钧一愣,稍稍打开帕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而后默不作声地将帕子塞到了袖子里。
“恭送太子殿下。”楼璟笑着送太子出了八凤殿,自己又折回去,拿起墙上挂的赤霄宝剑,另备车辇往凤仪宫而去。
第23章 风起
皇后是练武之人,早早就起身了。楼璟到了凤仪宫,宫人直接把他领到了花园里。
凤仪宫的花园中没有种什么名贵花木,只种了大片大片的矮草和几株花树,此时天刚蒙蒙亮,一袭深蓝色的身影正在花园中央舞剑。
那剑法极为精妙,起承转合之间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气势。破空如雏凤初鸣,轻灵婉转;剑光如霜雪骤降,寒气逼人。有道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靖南候纪家家传的剑法,楼璟这也是头回得见,不由得被其中的玄妙所摄,一时间看得如痴如醉。
皇后纪酌挽剑收势,转头看向直直立在一旁的太子妃,见他手中竟也拿着一把剑,眸光一闪,“你也善剑?”
楼璟先上前给皇后行礼,方才笑道:“儿臣并无所善兵刃,此剑乃是儿臣拿来孝敬父后的。”这般说着,将手中的赤霄宝剑双手奉上。
“哦?”纪酌看了看他,原料想这孩子是为了讨好他才特意拿了剑过来逞强,不想竟大大方方地承认知晓他的喜好,坦坦荡荡地送剑。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楼家的继承人,果然做事做人都极为周到,让人难生不悦。
赤霄剑乃是名器之中较为华丽的一个,鞘嵌七彩珠,柄镶九华玉。善剑之人自是极爱剑的,纪酌接过楼璟手中的赤霄,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才握住剑柄,缓缓拔出。
刃如凝霜,杀气内敛,宝剑的剑鞘虽华丽,剑身却十分干净简单,只在中央以大篆书“赤霄”二字。猛地拔剑出鞘,赤霄宝剑“嗡”地发出一声龙吟,“好剑!”纪皇后忍不住赞叹一声,颇有些爱不释手。
楼璟露出清风朗月般的柔和笑意,温声道:“宝剑配英雄,赤霄在父后手中,才算适得其所。”
“哈哈哈,”纪酌爽朗一笑,将手中方才用的剑甩给了楼璟,“来,让本宫试试这赤霄。”
“是!”楼璟今日特地穿了带护腕的窄袖长袍,将外罩的广袖纱衣脱下扔给乐闲,便挽了个剑花,长身而立,朝皇后抱拳。
皇后也不与他客气,略一抱拳,便揉身攻了上来。
大殿上如今落针可闻,太子萧承钧站在文官的首位,低头垂目,不发一言。
方才有人弹劾,说太子私自挪用清河修筑堤坝的银两,致使清河决堤,损毁良田无数,清河百姓流离失所。
“太子,你可有什么说的?”淳德帝冷眼看着萧承钧。
萧承钧上前一步,双手四指相合端于前,躬身道:“儿臣从未挪用过清河的修筑银子。”
“户部的账目已查明,清河的两笔银子皆是太子所批,”刑部尚书出列,义正言辞地说,“清河县令招供,修堤坝的银子被用来修祠堂了,刑部人的人已去清河查探过,那祠堂正是一座皇家宗祠,供奉于护国寺中。”
萧承钧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微微蹙眉,似乎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臣斗胆问太子殿下,那请修缮清凉寺的折子可是殿下所批?”右相陈世昌走了出来,躬身行礼,方不紧不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