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昨夜睡得晚的两人都没能起来,闽州官员们过了时辰见闽王没来,也就习以为常地各自散去了。
因为战事又起,萧承钧要处理的事务又多了起来。
“你再睡会儿吧,我得去书房了。”萧承钧撑着酸软的身体做起来,揉了揉发昏的额角。
楼璟打了个哈欠,蜷起身子把坐着的人圈起来,“我跟你去。”
简单地用了些早饭,楼璟率先坐到了书房的长椅上,拍了拍大腿示意萧承钧躺上来,“我先看一遍,把要紧的拣出来给你。”
闽州的这些官员能干的少,闽相之位,萧承钧到现在也没能找出一个满意的人选,因而所有的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很是劳累。
左右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况且今日着实身子难受,萧承钧就没有多坚持,歪在椅子上,枕着楼璟的腿歇息。
楼璟一手翻文书,一手给心上人揉捏腰肢。
“可莫再偷偷藏起来了。”腰上的那只手轻重适当,很好地缓解了酸痛之感,萧承钧舒服地闭上眼睛,笑着说他。
“哼。”楼璟哼哼了一声,心道要是再有人提及纳妃的事,他就直接撕了。
要是能有个丞相就好了,萧承钧叹了口气,虽然楼璟能帮他,但也只能做些简单的分类,文官的那些东西,他终究不擅长。
南边来犯的倭寇,基本上被徐彻荡平了,萧承钧派人盯着那些人,查清楚他们受雇于谁,到时候杀一儆百。
京城中,左右丞相在酒楼的里的谈话无疾而终,赵端没有任何的表态,拖拖拉拉地跟陈世昌打太极。
“姓陈的老匹夫,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赵家五老爷气愤难当,他们赵家不过是钻空子做生意罢了,比起陈家那种发国难财的,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家是不对,他们家就干净了?”
“他手中有西北盐政吏给的证据。”赵端皱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本西北盐政吏是赵端的门生,从晋州倒卖盐引到越州,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奈何前些年,被陈世昌坑害,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了晋州刺史王坚,又换了西北盐政吏,如今晋州一带的官员几乎都是右相的人。
按理说这门生意是做不得了,谁料想楼璟竟然有手段再次弄来盐引。
“大哥,去年太子妃那么快就弄来盐引,会不会是陈世昌做下的局呢?”赵家三老爷管着盐引生意,听了兄长与弟弟的话,忽然想起来,年前楼璟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兑来了那么多盐引,这么好的生意,右相怎么不自己做,而把肥肉让出来呢?
显然,这是右相抛出的诱饵,就等着他们上钩,好搜集了证据,在关键的时候掐他们的喉咙。
“唉……”赵端叹了口气,他手中也有陈家的把柄,但现在火候不到,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奈何陈世昌已经狗急跳墙了,若是把盐引的事捅到淳德帝面前,他这左相之位怕是就不保了。
“楼璟也跟着我们做生意,那闽王殿下定然知晓,等闽王登基,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赵熹坐在一边,听着伯父们的争论,一阵见血地指出来,他们说这么多,无非是犹豫先自保,还是保闽王,担心那个贤明的人登基,会翻旧账。
赵端看向自家侄儿,“你怎知闽王会因为安国公世子而不计较?”
“楼璟以后定然是要做皇后的。”赵熹胸有成竹地说,那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最后萧承钧会娶别人才怪了。这盐引的钱最后都给萧承钧招兵买马了,赵家也算是出了大力了。
从一开始,赵端就是看好萧承钧的,只是赵家家大业大,并不敢完全把注压在萧承钧身上,一直都是暗中联络,幸而萧承钧并不如何逼迫他,让赵端更是心生敬佩。只是,皇储之争,是绝不能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赵家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们必须站在闽王这一边,但是,如今萧承钧不在京中,一旦陈家发难,谁来替他们说话呢?倒卖盐引,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种事大家都做,只是没人拿出来说,要与陈家拼个鱼死网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老爷——”众人正商议着,家丁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看清来人,几人豁然站了起来,这人不是京中府里的人,而是越州老家的,天色已晚,还这般匆忙,定然是家里出了大事了。
那家丁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老太爷,老太爷去了……”
“什么?”众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赵家老太爷,也就是赵端的父亲,八十多岁的老寿星,一直身体康健,突然间去世了,让赵家人措手不及。
悲伤了一夜,赵端赤红着眼睛,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从京城泥沼中抽身的好机会。
“左相告丁忧,父皇想要夺情,但赵端坚持要走,再三上奏。”萧承钧拿着京城来的信件,若有所思。
丁忧,要回乡守孝三年,三年时间是很长的,这对于朝中的权臣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三年足以被对手瓦解了朝中势力,而且以赵端的年纪,这一丁忧,基本上也就是告老还乡了。
赵端现在的仕途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按理说是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赵端上书,要把刚刚入仕的赵熹也带走,让他回乡守孝一年再回京。
“赵端走了,你在朝中的安排怎么办?”楼璟蹙眉,这赵家老太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这个时候。
萧承钧也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