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漠晟出了屋子,撞见卿明站在廊子里,便拉了他去山里闲逛,好在这里也算幽州一处胜景,颇有些遗迹,逛著逛著就到了日落西山。两人心里有事,不自觉回到落笔山庄的前门,只见三辆大车停在门口,又有百十号官兵在门外扎营,似是什麽官府贵人来访,又见几杆角旗,写了个彭字才晓得是幽州节度使彭擒虎的人马。
这前门已是不能进了,漠晟和卿明绕到後面,发现王总管早就候著,见二人归来,忙上前相迎。原来这山庄里早就布满了彭擒虎的手下,如今已是铁板一块,白日里进去无异於羊入虎口,即便顺利进去,也会因盘问不休生出麻烦来。漠晟问了苏梦醒的事,王总管只说主人要漠先生见机行事,见半夜有人放火再混进也不迟,到了那时自然水到渠成,计谋得成,不必再多纠结。漠晟知道苏梦醒的脾气,也看出这王总管不过是个传话的,与他争论也於事无补,只好由他带著二人来到旁边一处道观,先静观其变,再做道理。
《美人恩》第六回 合欢1
桌上是四真四宝八样小菜,外加炒鸡子花生米,京里时兴的羊肉打边炉,外加一坛十八年陈的女儿红,菜点丰足,厨子是下了大功夫的。彭擒虎给自个儿倒了杯酒,却不饮下,只盯著身边人看,“你又瘦了不少,莫非秀娘那丫头虐待你了麽?”苏梦醒懒懒笑了,三只手指捏著酒杯,仰头喝个精光,又把杯子递到彭擒虎面前,意思是再来些酒。他一张脸白得透明,被酒染了红晕,恰如桃花开上琉璃镜,勾得堂堂幽州节度使再也忍将不住。
“好你个美人儿,看今夜老夫不送你登上极乐,弄个死去活来才好。”彭擒虎放了酒杯,一把攥了苏梦醒的细腰,三下五除二去了裤儿,只手就摸了上去。他与苏梦醒早就是夜里的契友,最是轻车熟路,没成想捏了一会儿,那物还是软绵绵没有精神。彭擒虎用眼去看怀中之人,只见苏梦醒醉眼半睁,嘴角露出一丝嘲意,极为不屑:“你要操便操,说什麽便宜话?如你弄不死小爷,就换小爷操你如何?”
彭擒虎大笑,他极爱此人这副模样,平素里冷若冰霜,间或杀气腾腾,若是和情事搭上线,便化身yín_wá,再被疼爱也不为过。一把扫了桌上佳肴,把个单薄诱人的身子搁在桌上,彭擒虎手用点了酒水,照著熟识路径伸了手指进去,恩威并施,惹得菊门微开,只待熟客入门。此时正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彭擒虎正要入港,却听见苏梦醒冷冷道:“上次欠我东西还不曾见得,莫非堂堂幽州节度使,一方诸侯的人物,要欠嫖资不成?”
彭擒虎被他一说,像被兜头倒了盆冷水,胯下的东西登时软了,他苦笑道:“东西自然是带来了,等下再看又有何妨?”苏梦醒道:“等下再操也无妨,你把东西先给我看,否则就叫人进来。”彭擒虎忙答应下来,从袍子内襟里掏了对儿东西出来。那玩意手掌大小,是黄铜铸就的一只虎儿,上面用小篆刻了幽州都护府的字样。
苏梦醒用手接了,仔细辨认,看出不是伪造的赝品,便用手紧紧攥了,对彭擒虎道:“你只管接著做,想要如何便如何?”彭擒虎见他笑意宛然,媚眼如斯,那嘴唇儿带露蔷薇似的,就想捉了嘴亲。苏梦醒把脸一歪,避了他的嘴,只道亲嘴还是不行。彭擒虎早知道他有这臭规矩,所幸得趣的地方也不少,尤其是那鸟儿颤巍巍起了一半,越发逗人怜爱了。他低下头叼了苏梦醒的东西,献媚似的嘬弄,终於让那美人丢了去,娇喘连连,撇腿扭腰臊热异常。彭擒虎虽然性起,却爱看苏梦醒求不得的模样,直到那人哀声求饶,才挺了阳物插进去,几番深浅进退,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去。
彭擒虎这边操得性起,浑身热和劲儿往腹下冲去,不成想脖子上突然一凉,耳边哢嚓一声,不知什麽断了,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晓得了。
苏梦醒被彭擒虎压在身下,头脸身上被喷了个透,那血沫子钻进眼睛鼻子,又热又腥,一刹那便渗入骨髓。他用手去推死尸,却恨身无半力,想要出声喊人,嗓子活跟撒了半斤咸盐,痛得他要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方才割了喉咙就好,何必要拘泥於切下头颅,闹得和个无头尸体叠在一处,真是难看至极。他想著想著,未觉自家口鼻流出血来,连耳中也起了溪流,和彭擒虎的血浑做一处,再也分不清楚。
又不知过了多久,昏然间有人叫他名字,勉力睁眼去看,只见漠晟浑身浴血,眉头紧锁,仿佛是抱著自家身子的。苏梦醒想要劝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突然想起彭擒虎的东西还插在身上,如此丑态怎可让漠晟看到。他努力想了想,又仿佛彭擒虎不在身上,於是怅怅舒了口气,攒了浑身的力气道:“漠先生,你可受我托付麽?”他见漠晟泪流满面,只是点头的呆样,不禁心中酸楚,“我有妹妹,曾是许了司徒……你代我用这虎符做陪嫁,可怜她再没亲人……好麽?”漠晟还能如何?只好使劲点头,就怕苏梦醒看不清楚。
苏梦醒见漠晟应了,浑身的精气神也快散尽,但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