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摇摇头,“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还早,接着睡吧,我守着你。”唐清镜伸手试了试白墨额头,确定不发烧了,又细心掖了掖被角。
“我饿了,想吃东西。”挣扎几许,白墨不好意思地开口。
唐清镜笑了,应道:“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等着啊。”
进了厨房才发现,本来长寿面的料都备好了,让白墨这一闹,都没来得及下锅。这下倒也省事,唐清镜三下两下就煮了两碗香气四溢的长寿面出来。
“唐哥哥也没吃饭么?”见是两碗面,白墨更是不好意思了,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千不该万不该下着大雪出去玩,自己感冒了还连累唐哥哥,害得唐哥哥生辰都没吃长寿面。
唐清镜知道白墨又在自责了,忙解释道:“吃了吃了,不过这会儿又饿了……怎么,阿墨嫌唐哥哥吃得多啊?”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快吃吧,要凉了。”
第二日一早,白君修就亲自前来接白墨回府。虽然白君修嘴上说没关系,唐清镜还是连连道歉。唐府上下人人皆知白君修有多宝贝自己这个独子,如今在唐府住了一天便受了风寒,心里肯定不高兴,只是碍于唐仲云的面子不好发作罢了。
“白伯父,对不起,我没照顾好阿墨,害他伤风了。”
“不碍事不碍事,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清儿不必自责。”白君修口上温柔说着,手上却是毫不犹豫地拉着白墨上了轿子。
“唐哥哥,过几天我再来找你玩!”上了轿,白墨掀开帘子来和唐清镜道别。
唐清镜挥挥手,目送两顶轿子远去,拐弯,消失不见。
本以为只是几日分别的光景,却是隔了数月有余。唐清镜也去找过白墨,总是被各种理由搪塞,后来便直接说白墨不在府上。唐清镜不傻,一两次便明白这是白君修不让自己与白墨见面。可他不明白,若只是没照顾好白墨害他伤风,有这般严重到不允许见一面吗?
与此同时的,唐仲云在官场上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颇有焦头烂额之势,无暇顾及家中,唐清镜便没去拿此事烦他。
这般,便熬到了开春。
饶是下了一场外早。粉白的桃花一簇簇挤在枝上,有风吹过时,便落下些许的花瓣来,散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有若有似无的香。
头天傍晚,唐清镜还陪着母亲赏桃花,喝茶。
任谁都想不到,第二日,唐夫人就自缢于这棵桃树下。
随后,就有官兵冲进唐府,逮捕唐仲云及一家老小。
仗着宅子大,唐清镜趁他们没到后院来,忙从墙头翻出去找救援。父亲的交好里,唐清镜只认识白君修这一个,奈何这两个月一直闭门不见,唐清镜又被拦在白府门口急得打转。
“唐公子,您这两个月都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老爷的意思您还不明白么,请回吧。”门口的家丁无奈地说。唐清镜他们是认识的,至于为何突然断绝交往,区区家丁怎会得知。
“大哥,麻烦您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急事。我这次不是来找白墨的,我找白伯父。您跟他说我是唐清镜,我父亲出了事,我需要他帮帮我家……求求您了。”唐清镜何曾以这般低姿态与人说过话,不光用了尊称,还作揖拱手,就差跪在地上了。
那看门的家丁也着实心软了,且不说唐清镜身份如何,就是随便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年这般恳求自己,任谁也是受用的紧。
“那……要不唐公子先在这等等,小的去通报一声?”
“好好,谢谢大哥!”
没多久,那家丁一溜小跑着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面对唐清镜渴求的目光躲躲闪闪,不好意思地说:“唐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唐大人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也无能为力。我家老爷还说……”
“说什么?”
“我家老爷说,谢谢您这几年对少爷的照顾。”
白墨无邪的笑脸突然间闪现在唐清镜的脑海里,两个月不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长胖。现如今,自己这是要去赴死了……前些日子,还说两人要一直在一起,这么快,却要阴阳永隔了。
这般紧要关头,唐清镜不知自己为何满脑子都是白墨。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丞相来了也救不得他唐家老小了。母亲先前在桃树下自尽,怕是已经知道了,不愿去挨那伸头一刀而已。
唐清镜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路过白府墙根时,听见里面白墨的声音。心下一热,便纵身跃上墙头,惨笑着唤了声:“阿墨。”
“唐哥哥!”白墨抬起头来看,却是满脸涕泪纵横。
“阿墨,你怎么哭了?”唐清镜诧异。
白墨跑到墙根下,伸着手臂要抱唐清镜:“唐哥哥,阿墨不要你走,唐哥哥答应阿墨要永远在一起的!”
霎时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在白府的草地上。
“对不起阿墨……”唐清镜跳下来把白墨抱在怀里,“唐哥哥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中午2点左右
☆、第二章梦
两人正抱头痛哭之际,白君修施施然走了过来,没带随从。
“白伯父。”唐清镜泪光中望见白君修,忙放开白墨,用袖子擦擦眼泪,颤着声喊道。
白君修脸色也不大好看,却还是客客气气,“清儿,你十六岁了,已是大人,有些话伯父就不当着阿墨的面说了。伯父只是个五品文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