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白墨将手臂环得紧了紧,收起笑容不再逗他,“让我抱抱你。”
唐清镜听出了白墨声音里的疲惫,便乖乖缩回白墨怀里,不再动作。
虽然夜里折腾了好一通,但四人还是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唐清镜背着几个包袱走在最前,白墨扶着周锦一跳一跳走在唐清镜之后,皇上则与前面三人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亦步亦趋跟在最后。
四人一言不发,一个个阴沉着脸去拉马车,吓得客栈伙计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把缰绳递给唐清镜就撒腿跑没影了。
唐清镜把周锦抱上车,皇上紧跟着上去,正轮到白墨时,他却绕到另一边去,坐在了车前。
“我陪你驾车。”白墨冲唐清镜笑着。
唐清镜没说话,算是默许,便将包袱放好,帘子放下来,悠悠催动马儿,准备进入白蝶教的地盘——苏州。
自长安出发时还春意盎然,如今已是盛夏。白墨钻进车子拿了油纸伞出来,替唐清镜遮阳。
“谢谢。”唐清镜眯眼看着路旁树间洒下的斑点阳光,惬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捉急
☆、第二十一章衾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了苏杭一带,景色已截然不同。
“江南水乡,果然不同凡响。清儿,你喜欢苏州吗?我们以后在这里定居怎么样?”白墨牵着马缰绳,笑意盈盈地问走在马另一边的唐清镜。
皇上听见白墨叫唐清镜“清儿”,又听见他说定居,一张脸登时就黑了下来。可碍于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终究是忍了又忍没出声。
唐清镜被白墨的话吓了一跳,又心虚地看了皇上一眼,避而不答:“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我也饿了。”皇上生硬地说。
白墨轻轻笑笑,并没有追问下去,环顾四周便指了指前方拐角处的一家酒楼,“去那里?”
几人都不置可否,白墨便带头牵着马车去了那家品香楼。
由小二引着落了座,在皇上与白墨点菜的当儿,敏锐的唐清镜便注意到了斜前方投射过来的热辣目光。
那目光来源于一个身着蓝色织锦暗纹长袍的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向这边,眼神直勾勾的,却让唐清镜感觉颇有些微妙。
谨慎观察了几次,唐清镜终于可以肯定,那男子目光所视之人,是坐在唐清镜身边的白墨。此人看似与白墨相识,却毫无前来搭讪之意,只那么目不转睛看着,让唐清镜觉得有点不舒服。
“阿墨。”唐清镜轻轻撞撞阿墨的手肘,低声耳语道,“你认识那边穿蓝衣服的人吗?”
白墨循着唐清镜的眼神看过去,正好对上蓝衣男子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那男子朝白墨微了微笑,白墨却惊慌失措地避开,急急忙忙回答着唐清镜,“不,不认识。”
唐清镜皱了眉,凭他的直觉,这两人绝对有什么渊源,“那他为什么老看你?”
“我也不知道,有病吧。”白墨搪塞着,意图结束这个话题,“一会吃了饭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唐清镜见白墨不愿说,便不再追问,也不去理会那蓝衣男子,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啊。”
蓝衣男子是与一白袍镶金边的稍长男子同桌的,席间并不多言语,匆匆用完便走了,自与白墨对视后也并不曾再往这边看过,莫不是认错了人?
唐清镜这般腹诽着,便跟着几人一同来到了平江河。放眼望去,一片碧波荡漾,两岸栽着垂杨柳,河面上飘着几只游船,偶有俊男美女结伴走过,美哉美矣,羡煞旁人。
“想坐船吗?去赁一条?”白墨问。
“我去赁吧。”周锦不等皇上和唐清镜回答,自顾自从腰上解了荷包下来,朝着叉腰立在河边的老伯走过去。
不多时,便回过身来向着这边招手,示意大家过去。
船行起来便摆脱了停在陆上的燥热,湿润的风迎面扑过来,扫在发脚眉梢,舒服得紧。唐清镜惬意地闭了闭眼睛,嘴角深深地勾出一抹笑来。
皇上和白墨都看呆了眼神。诚然,唐清镜这么多年以来,几乎都没这样笑过了。他心里压了太多太重的石头,气都喘不过来,还如何笑得出来?
白墨却想到当初的唐清镜,总是微微笑着,带着一丝傲气,带着一丝距离感,不夸张地说甚至带着那么一些些的王者气质。现如今,却是在那深宫里生生地磨灭掉了。白墨恨意满满地瞟了瞟不远处痴痴望着唐清镜的皇上,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让他一辈子都看不见唐清镜的脸。
周锦一路上被这尴尬气氛闹得有些发闷,但碍于身份,总是不好说些什么,便百无聊赖地在船上走来走去,从各个方向上看平江河的景色。
“清镜,你快来看看,河面上漂着的是什么?”周锦突然发现了什么,咋咋呼呼地招呼起来。
唐清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锦身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河面上果然有东西。
趴在船边眯着眼仔细看了,竟然像是个死人。
“老伯,麻烦你往那个方向划可以吗?”唐清镜一边观察着那边,一边指引船夫将船划过去,不多时就来到了那尸体旁边。
死者是个女人,身着水绿色襦裙,个子不高,体态丰腴,发髻高盘,戴有发簪和步摇。被唐清镜等人发现时,是面朝下趴在水面上的。翻过来后,因着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已经看不清面貌,却能清楚看见右脸上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