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唐清镜也能这样满面桃花地看他一眼,齐暄觉得死也值了。
“奴才还有一事相求。”齐暄已经五次三番叫唐清镜平身,可唐清镜却不为所动,竟又提了要求。
齐暄皱皱眉,沉声道,“说。”
“奴才也想出宫去,远离官场后宫的是是非非,平平淡淡地过下半生。”唐清镜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似外头这寒冬腊月的天,叫齐暄心里发颤,怎么都暖不热。
“……和白墨一起?”齐暄沉吟半晌,仍是不甘地看了白墨一眼。
“是。”唐清镜落落大方承认。
“你爱他?”齐暄的脸渐渐阴沉下来,眸光也不复起初的光彩。
唐清镜虽不忍看见齐暄这样的表情,却仍要继续演下去,“爱。”
一个字又觉得太单薄,唐清镜顿了顿,伸手去扯了白墨的手来握住,重新说了一遍,“我爱他,想跟他出宫去。”
双双对对……齐暄看着眼前四人两两结缘,而自己耗尽心神,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禁悲从中来,险些落了泪。
“好,朕也准了。”齐暄牵强地笑笑,“还有什么要求吗?”
“回皇上,没了。”
“那起来吧,地上凉。”齐暄仰起头来,想把湿润了眼睛的水汽忍住,“再陪朕吃顿饭吧,明天你们再走。今晚不分君臣主仆,算作家宴,可好?”
本就是撒谎,看着齐暄颓唐的模样,唐清镜心里越发沉闷起来。白墨扶着他站起来,也只是低低应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话虽是假的,离别的气氛却真真伤感。
宴上五人中,四人都在强颜欢笑,只周锦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唐清镜真的解了毒,要跟白墨出宫去双宿双栖了。
散了宴四个人在太医院白墨的小屋里聚头,周锦心思玲珑,宴上没说,现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你们怎么都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君无离看看唐清镜又看看白墨,两人都垂着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叹口气,说道,“师父说……碧蝶散的毒他解不了。”
“解不了?那……”周锦看看唐清镜,脸上渐渐堆满了不可置信,“你们骗皇上?”
“不骗他,他大概又要把清儿关在甘露殿里,一直到死了。”尽管明白唐清镜的心意,可白墨似乎是习惯性地把齐暄放在了对立面,语气里总是带着埋怨与刻薄。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让皇上以为他们在外面过得幸福,总好过天人永隔的苦楚。”君无离揽住周锦的肩,微笑着安慰他。
“可那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周锦气血翻涌,两颊红扑扑的,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皇上长年在求而不得的绵绵伤口中煎熬,倒不如给他来个干脆,失去得干脆彻底,痛得剜心彻骨。
“算了,他也心力交瘁了。”唐清镜突然说,“明天我们出了宫,这一切就跟他再无瓜葛了。他是皇上,不应该为了这些事费神。”
“可是……”周锦突然看了君无离一眼,不知道那句“他那么喜欢你”应不应该说出来。
而唐清镜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淡淡道,“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兴许还只当是一场梦。”
旁的三个人都默默不语,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而唐清镜的这句话,即使在多年以后,也并未在齐暄身上印证分毫。
也许唐清镜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但都是天意。
毕竟,唐清镜当初是迁就了自己的心。
唐清镜从没释怀过,齐暄杀了他全家这个既定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一更……好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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