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研也一改悠闲,除了之前给花解元的药不能断以外,还要忙着准备其他药材。
花解元不比寻常习武之人有一定的根基,除了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太多练得比较抗打击以外,他这受伤一休养,刚刚练出来的的那一点点体力好像又回去了。
这打通经脉对他来说本就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依照书上所言,打通的绝非凡人所说的什么任督二脉,而是直通心脉和封印的地方,这里的每个部位都性命攸关,稍有差池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可谓是难上加难。
所以纪研不得不提前准备好一些强震心脉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以外,还有改变体格的药材必须提前服下,止疼药、麻沸散……总之纪研能想到的几乎都备上了,好在这南海气候宜人,适合各种药草的生长,这些普通药草的生长要求也不高,真要开出什么天山雪莲,冰蚕毒蛙纪研还真觉得挺麻烦的。
其实所有的药物都不过是起到辅助作用,纪研对自己的医术也很有信心,关键还是要看花解元能不能忍受得了常人难忍之痛,或许这就是花解元要付出的代价吧。
以生命做赌注换来的一座桥,即使上面铺满针毡,也要一步一步稳稳地踩过去才行。
纪研不愧是医仙,花解元腿上的伤才仅仅过了七八天便已然好全了,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只留下浅色的疤,也不那么明显,出去晒晒太阳再黑得均匀点就看不出来了。
花解元尝试了一下,行动上也来去自如,和以前没什么分别,不过他还是把镜华特意做的拐杖小心地收好。
镜华一去数日,也没什么消息,纪研显然是不担心的,而自己似乎也难得期盼他暂时不要回来,起码、起码也得等他把该做的做完。
对镜华,花解元其实是拿不定主意他是不是会阻止自己这么做,而现在他不在,刚好解决了所有花解元担忧的,虽然不知道这么想是不是不太好。
纪研将熬好的强健体魄的药倒进碗里,还带着滚滚的热气,按理说这时候喝药效最佳,但她递给花解元时还是犹豫了一下,道:“准备好了吗?”
花解元微微一笑,淡如星辰,目光里尽是安静的柔和:“早就准备好了。”
端起药,一饮而尽,喉结好看地起伏几下,才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整碗药已经一滴不剩了,空空的碗底昭示着他的决心。
进来吧,药房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青色的药汁散着好闻的味道。
花解元安静地脱去外衣,只穿着一条裘裤坐进木桶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水面立刻上升了一大截,刚好没至花解元的胸口。
水波荡漾在他身上,舒服却不刺激,带着点点温热,让整具身体也暖了起来,浑身逐渐地充满了力量。
纪研脸上同样严肃,在她看来,花解元已经不单单是镜华带来的人了。这几日的融洽相处,让她也将这个人视为自己的朋友,而现在朋友的性命有一半在她手上,焉能不小心谨慎。
“那么,我开始了。”纪研表情凝重,语气也认真起来。
花解元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回应纪研了:“嗯。”
现在起,他要保存足够的体力应付接下来所面对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以命相抵
纪研摊开银针包,里面大大小小放着长短不一的数十根银针,每一根针都被仔细擦拭过,在光下闪闪发亮。
她从里面抽出一根最细的,插入花解元头顶正中的穴位里。
疼痛只是一闪而过,针一下,花解元立刻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纪研紧抿着唇,紧接着在他脖颈、耳后分别施针,因为动作熟练速度极快的缘故,花解元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就已经被接连扎入数根银针了。
而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接下来才算是刚刚开始。
纪研捏起最长的一根针,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人体纠缠的经络和密密麻麻几百个穴道,每一个都紧挨着,相似却不相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算是把那本书上所有的内容熟烂于心,纪研下起针来也不敢马虎分毫。这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在直通心脏的穴位下手,简直是一场赌博,拿命在赌!
“我信你,纪研,施针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花解元开口,让纪研知道他的笃定与此刻坚毅的决心。
其实到了现在为止,纪研早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迟疑的越久,药效散得越快,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花解元。
但花解元的话无异于钉在板上的最后一根钉子,对于医者来说,没什么比患者的信任更重要的了,他们的诉求就是自己的使命。
运转念力,纪研双手速度极快地在花解元身上各大穴位上点了几下,每次指尖停留的地方,都在空气中留下几圈波纹状的涟漪。
将体内的仙力聚集在细细的针尖之上,直直朝花解元离心脏不远的胸口扎下,没入其中足有半根的长度,位置之精准完全没有一点偏差。
花解元被刺中命门所在,猛然睁大了眼,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眼睛里,没在水下的双手陡然抵住木盆,防止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
最关键的一针已经下去,剩下的就要看花解元能承受多少了。
而顶着巨大痛苦的花解元长发散乱,漆黑的发随着木桶的水波浮浮沉沉,飘在青色的药汁上有一种妖冶的美。
拨开他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