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说:“陛下这次发誓要灭亡后金,后金举国之战、鱼死网破,怎么会是容易的?”
张维贤是怕明军大败,但是这话不能明着讲,更何况讲了也没用,于是不再提这件事,岔开话题,转而说起家事。
“听族学里的先生说,铉超进来功课大有长进?”族学里的先生怎么会有机会和张维贤说这个,还不是张氏告诉李夫人,李夫人在和张维贤闲聊时说起的。
说起自己的大儿子,范景文眯起眼捋了捋小山羊胡子,状似不在乎道:“还差得远呢,只是近来肯下功夫背书了,算是什么长进。”
张维贤和范景文相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样看似不满的不在乎,实际上正是他炫耀的方式。张维贤忍不住笑道:“让铉超再下下功夫,过两年送他至国子监学习。”
范景文大喜,谢过张维贤。入了国子监,只要完成学业就能出来做官,即使直接参加科举也更有优势。
第7章 噩梦连连
出征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京城里时不时有身披甲胄的士兵出没,大战的氛围渐渐笼罩了这座雄伟壮阔的都城。范铉超也在上学下学的路上见过他们。那些士兵身上没有一丝沮丧害怕之意,雄纠纠气昂昂,是打着上战场立功升官的念头奔赴辽东。
虽然范铉超是历史盲,不过努尔哈赤他还是知道的。努尔哈赤之后是皇太极,然后是顺治,再然后,清军就入关了。
眼看着没几年明朝就要覆灭,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充满希望奔赴死地的心情,几乎将范铉超压倒。范铉超当然不会劝明朝投降,只是看着那些士兵们毫无希望地去送死,心情沉重。
只是这种心情他不能和任何人说,只是默默看着他们备战,出征……然后,死亡。
天空落下轻飘飘的白雪,现在正处于小冰河期,冬天极长、极冷,冻死的贫苦穷人也远多于往年。
范铉超接下一片雪花,它还很薄,化在手心,留下一片冰冷湿润。“我们只是一片雪花……”范铉超叹息一声,这么说道,。本来他已经决定投靠清朝了,可看着那些士兵,他又忽而为这种想法感到愧疚,觉得自己算是叛国通敌,对不起那些生命。
可明明我都不算是明朝人——范铉超在心底为自己辩解。我是穿越来的……历史的走向就是清灭明,他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可是,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还是只是无法选择的历史呢?
虽说大战将至,但年还是要过的。俗话说年关年关,对孩子而言过年是过个开心,对大人而言,过年是过个关卡。这些年的冬天一年比一年难过,漫长而寒冷,每到岁末总有各地报来贫民冻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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