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攥紧了拳头,虽然他提醒了苏建改变行军路线,结果竟然还是和原本历史记载一样,在另外一个地方遇到了单于的军队。
“军报上还有提其他吗?”张贺追问。
“苏建赵信的三千骑兵折损大半,等到大将军赶到的时候只剩下六百人,大将军只带了两千骑兵提早赶到,以少胜多,却让那叛徒赵信跑了。”
“没了?”
“其他可能是机密内容了,仆拜托的小黄门并不能知晓。”
“好吧,你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刘据说道,然后和张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刘据张嘴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张贺看出那个口型是说了“马镫”两字,被保密的肯定是这方面的内容。
张贺会意,拍了拍苏武说:“你爹没事,你先放心,朝廷的军法虽然严厉,但可以用金子赎死,大将军又一向宽厚,苏将军不会怎么样的。”
“张贺说得对。”刘据也说道,“我和他且再去宣室探探父皇的口风,你就和卫伉在这儿安心等着吧。”
两个人也不用宫人跟随,自己就往宣室殿走去。
路上刘据看到张贺闷闷不乐,就握住他的手说:“张贺你还在为马镫的事情发愁?”
“是啊。”张贺和刘据几乎是朝夕相处,已经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情,于是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对他说,“要是马镫技术被匈奴人偷学了去,我真的不知道发明这个是对大汉有功还是祸害了。”
“你不要担心,我听阿翁说过,匈奴人虽然骁勇好战,但他们的生产技术比不上我们,这马镫他们想要仿照,也许只是画虎类犬。”
“希望是这样吧。”张贺叹气道,“最好是大将军能有妥善的应对。”
“舅舅一定会的,汉匈作战他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费心准备了许久,他一定会尽全力的。”
就这么说着,两人来到了宣室前面,刘彻刚和一群官员谈话完毕,看到两人也不惊讶:“据儿,又拉着张贺过来了?”
“是的,我和张贺都很关心马镫的制作技术是否泄露给匈奴人,特地前来询问一下父皇。”
“你们两个小孩倒是操心国事。”刘彻说道,“苏建有些怀疑赵信此人的忠诚度,还好他和卫青关系密切,大军开拔前一起喝酒的时候说了一声,卫青留了点心眼,只给苏建部配了五百装有马镫的骑兵。”
“所以赵信没有配备马镫?”
“不,他有,将军怎么可能不配备马镫,不然就是区别待遇了,但朕这次本来安排赵信作为前将军,就是想让他率领胡骑奋勇作战,所以卫青留了一手,以胡骑还没有训练适应新装备为理由,并没有给赵信部其他人配备马镫也是合情合理。”
“那大将军是如何找到苏建的?”
“卫青给苏建一捆改造过的匈奴鸣镝,上面裹有可以点燃的布帛,让他一出事就朝天空射箭,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发射一次。黑夜中草原上能看到很远的火光,他就能循着火光找到对方。”
“所以舅舅只要拦住赵信的马,再确保苏将军那五百装有马镫的骑兵都还在,赵信就不能带走马镫和高桥马鞍实物了?”刘据也插嘴问道。
“对,装了马镫和高桥马鞍的骑兵在两军激烈的厮杀中存活下来更多,只有几十人丧身,事后卫青让人清理战场,将那些士兵就地掩埋,马匹死亡的就卸下上面的装备,以免匈奴人捡走。”
“所以就剩下赵信骑的那匹装有马镫的马了。”张贺说。
“匈奴人见打不赢卫青,后面汉军的大军也赶到,就丧失了战意开始撤退,卫青带着人追了赵信百余里,终于将他从马上打下,但赵信对于匈奴地形非常熟悉,天明前竟然被他逃跑了,他虽然没有带回马镫和高桥马鞍,却看过使用过,对卫青的作战风格也熟悉,让他逃回匈奴,总归是个祸患。”
张贺其实很想问刘彻这次对卫青是赏是罚还是和历史上那样不加封,但他知道如果汉武一朝有穿越男防作死手册的话,第一条肯定是不要试图在皇帝面前展示出窥探之意,所以他虽然内心八卦得要死,还是默默闭嘴了。
“大将军正在率军返回长安的途中,你们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可以直接问他。”刘彻看起来有点累了,眼下的青黑也显示着他和张贺一样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有些疲乏地挥了挥手,“你们先行离开吧,早上还有书师讲学快去听吧,朕要先休息一下。”
“那阿翁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陛下保重身体,臣告退。”
过几天的休沐日过后,卫伉眼圈红红的回来了,看起来在家里刚刚哭过。
“卫伉,你怎么了?”张贺好奇地问。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卫伉一下子抱住张贺,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我出发前阿母收到了跟在阿翁旁边照顾他的门大夫的书信,说阿翁这次为了拦住赵信,搏斗时受了重伤。”
张贺惊呆了,难道这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
28.献金
虽然不知道卫青到底伤得如何,几天之后张贺还是在椒房殿里遇到了他。大将军看起来刚下朝就来这里看望姐姐,此时正坐在舒适的软榻上,端着一个小碗正在吃着什么。
卫子夫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轻轻柔柔地说:“青弟啊,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红豆莲子羹,补血养气的,你这次受伤还未痊愈,于气血有亏。”
“谢谢三姐。”卫青穿着朝服,从衣领里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