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储,还剩却不少力气……”
说话间永璇已逼至润之身前,半低着头,几乎脸对脸同他说话,润之攥紧拳头,随时准备给他一记左勾拳,咬牙道,“为臣为子,倶该有报国为君之心。”
“贤臣会死,孝子也会死,历史无情,唯独这皇位,与权力永存,”永璇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过了今日,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
润之浑身僵硬,像被扼住脖颈般动弹不得。
猎场层层戒备,廓尔喀什纵使外夷膂强,如何能够在朝中无人里应外合的情况下混入猎场,又如何对乾隆行踪了若指掌。皇室无亲疏,或许从一开始,这位皇子便打着皇位的注意,他的眼中,便只有龙椅与权力。
“别碰他!”
破风声咻然划过!
永璇向旁侧身,金钢箭头擦襟而过,直没入底下,只剩箭尾的孔雀翎羽。
润之寻声望去,永琰骑马驻足,□□正是自尹壮图处借来的宝驹惊羽,永琰身材挺拔健美,恍若天神,一手开弓,食中二指向后微扬,手臂肌肉绷紧,依旧保持着搭弓射箭的姿势。
八皇子掸掸衣衫,似笑非笑,方才那一箭直扎胸口,摆明是要取他性命,此人却面不改色,甚至更向前踏过一步,手掌极轻极快地拂过润之侧脸,气音道,“你且瞧——”
金钢利箭铮然离弦,永璇巧妙旋身,针尖般精细的箭头带风而过,堪堪挑断他袖口几根金丝线。
“不知十五皇弟驾临,有失远迎。”八皇子笑道,旋即冲润之暧昧挑眉。
永琰蹙眉,搭弓便要射第三箭,润之连忙阻拦,此时事态未定,若是再莫名其妙加上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可不是好事。
正当此时,小路上慌张跑来一名短打小将,神色凄惶,附在八皇子耳边说了几句,后者脸色一变,显是事不应心,随后狠狠一脚,将那小将踹倒在地,面孔扭曲狰狞,啐道,“废物!”
小将连滚带爬,夺路逃窜,八皇子盛怒,自身后一箭贯入其胸膛,小将痛呼尚未出口,直挺挺倒下,当即毙命!
猎场正中紧急集合号角长鸣,召皇子群臣归来。
润之心念电转,观其反应便知篡位之事不成,不禁松一口气。永琰搭手将他拉到马上,双臂围拢,抱在身前。永琰身上有淡淡男子汗味,让润之心旌荡漾,不禁回头亲吻他嘴角。
孰料众人正欲分头之时,一抹白影自树丛之中飞驰而过,白鹿现世,如同夜幕中劈天而下的闪电,携带惊雷滚滚,腿间一簇红缨耀目非常!
八皇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眼底阴鹜之色尽显,翻身上马喝道,“头鹿难得,十五皇弟可有胆与为兄逐鹿?”
“不逐。”永琰道。
八皇子:“……”
“琰哥?”润之问道:“为啥不逐?”
“你喜欢?”
“呃……还,还好……”
永琰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看过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兄长,此时方勉强抬眼打量一番,继而低头亲了亲润之侧脸,温声道,“等琰哥把那畜生捉来给你。”
八皇子:“……”
八皇子讪讪叫道,“鹿死谁手,还未可……”
“白鹿皮子难得,”永琰驱马追赶,一边道,“一会儿剥了给你做斗篷。”
“斗篷好,”润之笑道,“再给你做双靴子,让二娘绣上竹叶?”
“嗯,再绣松针和云纹。”
“琰哥也喜欢云纹?”
“上回见你靴子上绣的松针和云纹,好看。”
八皇子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几乎绷不住,勉力朝狮子骢股上抽一马鞭,宝驹前蹄抬起,奋力嘶鸣,箭一般风驰电掣飚射追去!
☆、蛇蝎险
“归营号角响了,我们不回去么?”
“不急,”永琰道,“先将头鹿捉了,再回不迟。”
润之倚在永琰怀里,惊羽颇通人性,似是知道所载之人与主人关系亲厚,行路时尽走平处,颠簸极小。
二人靠得更紧,身躯相互摩擦,永琰阳根硬着,抵在润之股间。永琰面露窘色,稍稍朝后挪去,润之贴身向后蹭,听到永琰难耐地喘了两声。
润之勉力回身,亲了亲永琰耳朵,嘴唇渐渐下移,蜻蜓点水般吻过耳根,脸颊,嘴唇。永琰一抖缰绳,惊羽紧紧追逐白鹿不放,白鹿力竭,速度逐渐放慢,眼看便要追上!
正待搭弓之时,风声骤起,一支长箭带起碎叶纷纷,自前方穿射而来!
箭尖直冲润之心口,几乎避无可避!电光火石之间,永琰瞳孔骤然缩紧,躯体直臂,奋力一抓!
箭尖直抵眉心,却再不能前进分毫,眼前血花爆开,耳边尽是皮肉绽裂之声,润之心头一窒,失声叫道,“琰哥!”
箭头乃是特制,最前方以精钢弯成回形倒勾,侧置血槽,永琰随手拔箭,掌心皮肉翻卷,血流不住。
“无事。”
永琰浑不在意,将手在马毛上一撸。以另一只手扳着润之下颚,转过脸来,打量片刻,继而昂首怒视八皇子。
“你什么意思!”润之浑身战栗,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斗鸡。
永璇阴笑,“早说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罢回手再搭一箭,依旧指向润之心口,永琰亦搭一箭,受伤的手掌勉力拉弓,将弦拉至极满,竟又令二指在弦上拧成一圈,绷出铮然一声,膂力千轫,逆风飚射而出!
“不可!”润之话未出口,箭已离弦而出!
□□狮子骢躁动不安,永璇双脚夹紧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