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惊恐,眼泪不停地掉,却只是啊啊的喊着,好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抱着他安慰了会儿,他情绪渐渐平复了些,但还有些紧张,神志也没清醒。他像个孩子一样缩成一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又开始警惕不安,也不吭声,连我把他抱起来他也不说话——要是平时,他绝对不肯让我抱着他走。
我把他抱到床上,刚准备松开他,他就紧张起来了。我也不敢动,就问他怎么了。他没吭气,只是很小心的观察着我,半天后说了一个字:抱……
我现在还记着他那时的样子:他看着我,很紧张,像很怕我离开。
之后我和他一起躺着,搂着他。他放松了些,不过没多久就偷偷摸摸的又不安分了——他那天似乎真的很想做,到了不做不行的地步一样。我看到了,说真的,很别扭。我人就在那,他却宁愿自己偷偷摸摸解决也不愿给我说。但我不敢轻举妄动,怕又吓到他。过了会儿,我看他那样偷偷摸摸实在也很辛苦,就很小心的问他是不是很想做。
他的确是又被我的声音弄得有点紧张了,所以我给他解释我只是想帮他,如果他想做那就做,如果他想自己解决那我也不会说什么。他犹豫了很久,才像蚊子似的小声说想做。
他当时就像根本不了解这些事的孩子似的,对任何的行为还有反应都是青涩的紧张,就像第一次做似的——不过第一次他好歹还强装镇定,这次他的紧张不安毫不遮掩的表现出来了,连带着我都紧张,怕伤着了他。
我问他要不要接吻,他很高兴,眼睛都亮起来了,就小孩像看到糖一样。我就哄他让他搂着我,不过他只是很小心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甚至有在诱拐儿童上床的感觉。
他对生理上的一切感觉都很敏感,甚至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做完后他有些愧疚不安,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最后有东西出来了,觉得很脏。然后他不停的向我道歉,说他不是故意弄脏的。
……他好像总认为自己不干净,很脏。
他以前就说过如果嫌他不干净,就别和他上床了;也曾为把我家床单弄脏而说过“抱歉”——而他平时给我道歉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我不喜欢他那样贬低自己。我不清楚是他本来就比较爱干净,还是和他闹矛盾的时候我说的太难听……但我一直觉着他很干净,他每次这样都让我感到愧疚,觉得是我把他从一个清高的自尊自爱的人,一步一步逼的很卑微且被他自己所厌恶。
我不希望他那样。
第二次做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对我肩膀上前一次咬破的很执着,所以才意识到他似乎很想要血。他不敢咬,所以我用刀把肩膀划破了,他尝到血后很迅速就恢复了神志……但他不记得他之前做什么了。
他抱着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说问我他是不是不正常了,甚至告诉我,他很怕变的不正常。
他什么都从不肯告诉我,更不会示一点弱。
但他那时却说了,而且说了很多。
他说他怕变的不正常、疯疯癫癫,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惶然无措,问我怎么办,说他不想那样活着。
那是他几十年,唯一一次把我当做可以依赖的人。
我安慰他,说不会那样,但实际上我自己也怕。不仅是担心他精神状况,主要怕他以后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他没法面对那样的自己。
……他最怕的就是“不正常”。但对比起自身状况,他更怕的是“不正常”给他的其他影响: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他,是异样、反感,还是嘲讽、恐惧。
因为害怕而害怕,才是他最无法承受的。
我一直觉着我会帮着他:要是再出问题,我就带他去看医生,说服也行,骗去也行,他最终肯定会听我的,因为他那时只能听我的;哪怕他真死活都不肯去,哪怕他真疯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我不介意就行了,我会让他呆在家里,也就不怕他听到别人说什么。
“……只要我不离开,他就没必要害怕什么。”
公公说完,自嘲笑了:
“但和他断绝关系那天,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我明知道他……”
他声音颤抖着,俯着身,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了木盒:
“……我明知道他……害怕……
“但我抛下了他……
“我抛下了他……”
现在去想“当初”“如果”或“为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然而明知如此,却依然忍不住去想。
也许在公公看来,不论那条路,都比他当初选择所得出的结局要好。尤其到了他这个年龄,又得了这凶多吉少的病,也许他和父亲一样,觉得一切已尘埃已定,前方平坦到一望无际——
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不论是回忆,还是懊悔,只要还能支撑着他,就是很不错的了。
我想起父亲信里的话,便安慰道:“我爸不会怪你的……再说你们后来又不是和好了么。”
他却沉默了良久,低声说道:“……也许不见面对他更好。”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
他干干笑了下:“他的生活已经稳定了,我再突然出来,对他只能是打扰罢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毕竟父亲似乎的确不是很喜欢和他见面,但想了想父亲信上的话,犹豫道:“起码还能……给他点安慰吧。”
他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