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想天天被淋湿了……
她百般矛盾,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冉玚却也不逼她,一手给花猫挠着肚皮,另一手捧着茶盏,慢慢饮着茶。
简双珏偷偷打量着他,明明就是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对这块玉十拿九稳了吧……
果不其然,方晴雨思考了没一会儿,还是决定妥协了,不过她却没开口要价,而是道:“那你……能确定会对它好么?”
冉玚听她这话,倒是有些惊讶,换做常人早就欣喜若狂只想着发一笔横财了,她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问出这种问题,看来这块玉,对她的意义倒真是非同一般。
他不禁有些赞赏她,道:“这是自然,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开玉店,绝不只是为了挣钱卖玉的,你可以向本市的其他玉店打听一下,我‘玉缘’的口碑如何,我冉玚对玉,是一种什么态度。”
方晴雨点了点头,却还是犹豫不定,“那……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想要回去……”
“这可不行。”冉玚垂了垂眼,掌心的玉还安静躺着,“玉不是随意买卖交换的东西,玉是有灵性的,一块玉一生,最好只跟随一个主人。如果你已经把它给了我,对它便已经造成了一次伤害,你若再要回去,它就会认为,你这个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便再也不会与你亲近了。”
“一块玉若不与你亲近,便意味着你和它已经失去了缘分,那么你若是还要执意留下它,于此于彼,都会受伤的。”
方晴雨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竟然辨不出他这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许久才低声喃喃道:“那好吧……可你,对它好啊。”
冉玚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引到柜台前,“来吧,选一块你中意的。”
她看了看那些漂亮的玉器,并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道:“你说‘玉缘’,那我又怎么知道,我与这当中的哪一块玉有缘?”
“中意即是缘。”冉玚笑着解释,“人与玉的缘分分三种,第一种人中意玉,第二种玉中意人,第三种人与玉互相中意。这当中属第三种最为难得,而第一种是初步,只要你中意了哪一块玉,而它又是第一次认主,那么即便它一开始对你没有感情,通过你日日温养,也会对你产生感情的。”
“只要你肯用心,总能够感化它。”
方晴雨垂了眼,开始细细打量那些玉器,看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块,道:“这个,拿出来给我看看。”
冉玚却没有动,微微笑着:“你还是再仔细想想,屡次拿出放回,对玉器是有伤害的。”
“……”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还是给他面子没有说什么,又看了看,道:“就它吧。”
“好。”冉玚小心地将那块鱼形佩取出,在玻璃柜台上铺好软布,把它放在上面,轻轻往她面前推了推。
“挺好看的,”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复抬眼,“你这块玉多少钱哦?”
“多少钱并不重要,只要是你喜欢的,哪怕是不值一文的地摊货,也是无价之宝。”
方晴雨无语了,心说跟这人交谈怎么这么费劲,索性不再问他,抚摸着鱼形玉佩,越看越顺眼,便把它放回软布上,“就是它了。”
冉玚点点头,道:“请稍等。”
他说罢,将那鱼佩往左稍挪,而把玉珑放于右侧,手掌轻轻覆盖在两块玉上,闭上眼睛。
方晴雨不明所以,“你在干吗?”
冉玚却并不回答,简双珏连忙凑过来,对她道:“先别打扰老板了,他……可能在进行……什么仪式吧……”
——虽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过了两三分钟,冉玚睁开眼,收回了手,“可以了。”便将玉珑收回,用软布把鱼佩包好,看见她满脸疑惑的神情,笑着解释道,“我刚才是在告诉玉珑,今后会有另一块玉代替它的位置,这样,它就不会对你产生怨恨了。而鱼佩,也会更快地跟你培养出感情。”
方晴雨抽了抽嘴角,心说这人哪是玉店老板,简直是一神棍啊。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给我吧。”
冉玚却又摇头了,再次让她稍等,自己取来盒子将玉装好,又将一条穿玉的精致细绳也放在里面,再放进纸袋,才递给她,“小心拿好。”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又道:“雨还没停,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暂时留在我店里,正好我们也要吃饭了,可以给你多添一双筷子。”
她自然求之不得。
冉玚当然也是不会自己做饭吃的,简双珏订了两份外卖,心说还要辛苦外卖小哥了,这么大的雨……
——至于为什么是两份,因为……老板不吃啊。
于是冉玚不再管其他,自己悄悄回到了店后,花猫被他甩下,无聊地开始在地上打滚。
他进了房间,从放玉器的格架上取下一个玉坛。那玉坛的颜色大体为青碧,交杂有白,白处雕刻鱼形,整体略扁,四面向内合拢,坛口处直径约莫一扎。
他把玉坛洗净,用杯子盛好清水,将玉珑放于坛中正心,再倾水入坛,水不多不少,刚好没到玉珑上边缘,而将表面微露出水外。
这时候他听见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便道:“进来吧。”
简双珏带好了门,走到他面前,歪头看着玉坛,眨了眨眼,不解道:“老板,你在干吗?”
冉玚不答,只将玉坛重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