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要新产品,一堆一堆的事情使他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撤了,那这几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沈言初正想着出神,根本来听到后面急救人员喊着的‘让一让让一让’,依旧在那直愣愣的站着,等到人家赶到面前来了才堪堪反应过来,被随行家属撞得一个踞列,手中的诊断书一个没拿稳就飘出去老远,沈言初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刚弯下腰打算捡起诊断书,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提前拿起来了。
沈言初直起腰来顺着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在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沈言初愣住了,仿佛时间也就定格在了那一秒。
多年后沈言初想起那双黑亮的眼睛,总是满脸的笑意。
☆、聚
张宇初自小就有个小爱好,喜欢把外面长得野花野草连根拔起来,然后一路飞奔回家,再把它们重新埋到土里,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长大,尽管大多数都活不长时间,张宇初还是乐此不疲的当着‘花草搬运工’
沈言初看着张宇初家中满屋子都是花花草草,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他小时候乱折腾的场景,忍不住扑哧一笑,本来张宇初正在拿杯子,听见他笑出声,回头一瞧,正好看到他来不及收回去带着笑意的唇角,于是端着杯热水过去,也笑着问他:“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想到你小时候了。”说着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沈言初奔波了大半日,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着,之前在医院里不觉得,现在看着满满一杯水反而渴了,
“哎!等等——”张宇初看他接过杯子就往嘴里送,想要制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烫。”张宇初看着他被烫的红肿的嘴,默默的补完了下半句。
张宇初赶紧去拿了个冰袋敷在他嘴上,之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烫伤药和棉签,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棉签给他上药,两人离着极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可闻,他长而弯的睫毛好像下一秒就会刷到脸上,沈言初的心开始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此时的张宇初已经直起身来,他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心口,冰凉的药膏使他嘴上的灼热感减了不少,张宇初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应该不会起燎泡,这两天注意着点,别吃辣椒一类刺激性的食物了。”
沈言初看他将医药箱里的物件码的整整齐齐,于是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细致的。”
“没办法,干这一行么,难免的。”张宇初说道。
沈言初眉毛一挑,问:“啊?你是医生?”
张宇初摇摇头,说:“不算正式的,现在是大四实习阶段,主要还是跟着我师父。”
“那现在在那个科室啊?”沈言初随口问道。
“肿瘤内科。”张宇初会回答,将医药箱放回原位,因为这转身的一秒,他没能看到沈言初在他背后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
“这几年你过的好么?”张宇初突然问。
沈言初此时脑海中又开始不停的重复医生的话:脑部肿瘤导致由于颅内压力的增高,致使延髓呼吸中枢受到刺激,从而出现呕吐,根据ct来看初步认定是颅内肿瘤中的胶质瘤,半数以上属恶性,需要立即住院治疗,具体情况还要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见沈言初发愣的样子,张宇初皱眉颇带担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儿,”听见他在叫自己,沈言初揉了揉额头,也无心在和他聊下去了,于是站起身来,继续道,“小宇,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吃个饭吧。”
张宇初看着他急转直下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行,你去忙吧。”沈言初走后,张宇初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下面那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解决了公司的一些杂事之后沈言初回到家都已经是凌晨了,随意垫了垫肚子洗漱完之后看了眼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沈言初赤着脚边擦着头发边往卧室里走,连灯也懒得开,直接把浴巾往地毯上一丢,扑向了柔软的大床。
沈言初躺在床上枕着手臂,今天发生的事儿在他脑袋里混成一团,想想都头疼极了,明明是累的很,闭上眼睛却怎么着也睡不着,于是翻身下床开了床头柜的一盏小灯,拉开杂乱无章的柜子开始找安眠药。
忽然,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抓住他的的内裤弹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大半夜了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言初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睡到不省人事的男人,大喊:“舅舅啊!!!!!!!!”
五分钟后。
甥舅两个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他舅舅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头上一缕呆毛随着他的动作颤巍巍的动了一下,埋怨道:“有话快说,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沈言初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心想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的跑过来的吧!我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如此,沈言初还是好声好气的问:“舅舅你怎么忽然到这儿来了,我舅妈呢。”
一提到张楠,他舅舅一下子就精神了,气呼呼的说:“别提他!他死了!”相对于他舅舅一脸激愤的样子沈言初淡定的又问:“上次我就说了,你要是在和舅妈闹别扭我这儿有两间客房供你住,你怎么又跑到我屋来了?”
说完张楠,他舅舅又恢复了半睡半醒的状态:“鬼知道你客房多久没打扫过了,你这死小孩……”
沈言初看着他舅舅渐渐的歪倒在床上,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关了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