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暮西山,黎晰连抬手都困难了,才不舍地放下弓箭,由景文昊带着回去了。
回芷苒殿的步辇上,黎晰困的不行了,但是碍于景文檄在,没好意思望景文昊身边靠,但还是被景文昊发觉了,不顾其他,将人揽入怀中。黎晰也是累的懒得挣扎,就着这个姿势,眯着眼睛回到了芷苒殿。
知道今日体力消耗会大,走之前景文昊就吩咐了,让御膳房的人今晚又做锅子。
黎晰也是疲惫的不行了,对着自己最喜欢的锅子也没有提起劲儿来。一个劲儿拿着筷子胡乱扒拉。
“好好吃饭。”景文昊终于看不过了,开口道。
黎晰坐在一旁,打起了精神,胡乱吃了两口,又焉儿下去了。
景文昊无奈,扯过自己的凳子坐到了黎晰旁边,拿起了黎晰的碗,夹一块肉起来,送到了黎晰嘴边。
黎晰自觉张嘴,吃了景文昊喂过来的东西。
“嚼烂些,不然不好消化。实在累了,就靠在我肩上,闭着眼睛,光动嘴就行。现在不多吃些,晚上会饿。”景文昊说这话时,温柔的很。
黎晰从善如流,乖乖将头靠在了景文昊的肩上。而景文檄终于受不住这般刺激,找了个由头,出宫去了。
用过晚膳,景文昊捞着黎晰去了净房,帮他擦拭一番,又换上新的里衣,便抱着他回床上睡了。
深夜的时候,黎晰醒了,被痛醒的。两条手臂给他带来的酸痛感让他招架不住,恨不得卸掉自己的两条胳膊。疼的实在难受,又怕吵醒了景文昊,干脆自己挺了身子憋着,却还是被景文昊发觉了。
景文昊亲了亲黎晰的头顶,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透过烛光,景文昊只见着了黎晰一双黑色的眸子,带着雾气,道:“疼。”
景文昊这才反应过来,定是下午玩的过了。黑着脸道:“说了多少次让你停下都不听,现在跟我闹疼了。”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是马上坐起来了,对着外头守夜的宫人喊了声:“送些热水进来,要多点,再多拿几块帕子。”
不多时,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热水盆。
“都下去吧。”景文昊让人将热水摆好,便让人下去了,自己则下了床,拧了几个热帕子。
再上床,景文昊剥了黎晰的上衣,将它手臂一只拉出来,用热帕子敷着。又拉出另一只手臂,揉搓起来。
黎晰受不住疼,觉得难受,咿咿呀呀叫着,不一会儿,竟湿了眼眶,可怜兮兮望着景文昊喊疼。
景文昊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但手上的力却没有变小,“得多揉揉,明天才能好。”
“傻东西,今儿个下午让你别玩儿了,还不听,现在知道疼了。”
黎晰委屈的很,又想到自己打扰了景文昊休息,便小声嘟哝着:“皇上,我错了。”
景文昊心里本来就疼他的打紧,看着黎晰认错的样子,心头更是一软,语气立马也软下来了。“你哪里错了,是我错,不该惯着你。明知道会痛,还由着你胡来了,下次我小心些。”
揉了有小半个时辰,黎晰终于习惯了手臂的疼痛,缓缓睡过了,景文昊这才躺下身来,睡在了他旁边。
第二日黎晰醒来的时候,景文昊已经上早朝去了。黎晰活动了一下,手臂不似昨夜那般疼了,叫着芝玲传了早膳。
只见芝玲小心翼翼拿着个软垫垫到椅子上,才扶了黎晰过去。
黎晰本来想说这丫头何时变的这般体贴了,却见着她喜气洋洋笑着。
“你笑什么?”黎晰不知所以。
“奴婢替皇后高兴。”芝玲欢快答道。
“我这样有什么可高兴的?”
“恭喜皇后,昨夜夙愿达成了。”
“夙愿?”黎晰更不解了。
“对呀,昨夜奴婢都听到了,娘娘叫的可大声了,皇上还叫了那么多热水进去。恭喜皇后。”芝玲是真高兴。
黎晰的脸却黑下来了,“昨夜是我手臂酸痛,皇上帮我按摩了,你们这些个丫头。”黎晰无奈摇头,吃粥了。
祭祖的前一日,景文昭回到了京都。到底是个心中有城府的,到了京都之后并未马上入宫,而是派了身边的人拿上帖子,往宫中传了消息,说自己有意拜见,而自己则下榻到了行馆。
景文昭的母妃祁家本是有些实力的,祁妃原是安国公家的嫡小姐,嫁入宫中也深得先帝疼爱。坏就坏在她们明知先帝重视嫡长血缘,却还是暗自搞些小动作,想掀起夺嫡之战。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国公府一家都被先帝打压下去了,安国公府的势力几乎一夜凋零。好在景文昭算是个行事小心的,做的那些个事情都尽量把自己摘干净了,而祁妃最后更是几尺白绫死在了宫中,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了景文昭。
算起来他与景文昭也是一年未见了。
芷苒殿内,景文昊仍是帮着黎晰捏手,马上要出去玩儿了,黎晰的手还未恢复过来,自己个儿闹着小脾气。
“晚膳自己用些,景文昭回来了,我宣了他跟景文檄入宫,晚间要一起吃饭的。”
黎晰摇摇头,“我想跟着。”
“晚上谈的东西无聊,你听了怕是吃不下饭的。跟着做什么?”景文昊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
“不见着皇上才是吃不下的。”黎晰想着法儿的讨景文昊的欢心,实则是怕今晚景文昊见着两人不太高兴,所以才想作陪罢了,总归有个照应不是。
景文昊知道黎晰心意,便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