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风雪中,呼啸的夜风刮擦着他的面颊耳朵,好像一个个凌厉的巴掌搧在脸上,耳边回荡起青禾愤怒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他后悔了。
不然为何会如此心痛,痛得浑身每一处都在颤抖在咆哮,这个沉默又倔强的男人,从何时起改变了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变态王爷,好久木有虐得这么过瘾啦啦啦,好戏还在后面,大家受不了的欢迎给我寄刀片啦,我家缺菜刀,么么哒
第156章 莫相思
南浦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儿泡在雪水里一会儿烧在火中,有人砍断了他的右手,他在黑暗中挣扎求救,却没有人来救他,他觉得自己死了,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蚀,化为灰烬,这世上,已经没有肯为他心疼之人,所以他自己觉得心好疼,整个身体都在疼。
他在那样的疼痛中不知挣扎了多久,竟然猛地睁开眼,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南浦!你可算醒了!”
一个关切的声音,有点熟悉,有点急切,他看了那人许久,才认出是青禾,然后他又闭上眼,如同自己死了般。
“南浦,你他娘的给老娘说句话!”青禾一下就怒了,以往她这般暴怒,南浦都会顺着她,可如今,这个还在呼吸的男人却像死了般躺在她面前。
她大吼了几句,南浦依然没有反应,两个药童劝了许久,她才愤愤离去,她想杀了应天长,但她不能,于是她去找张和打架。
南浦就那样躺了几日,不吃不喝,不动不说,那双眼空洞如死,仿佛整个灵魂都散了,只剩下一具破碎的躯壳。
直到应天长来,他看着这个苍白的男人,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眼眸幽蓝,声音醇厚动听,说出的话有些冰冷:“既然身为相思楼的人,就要有为相思楼死的觉悟,你这般模样可是在恨我?”
他道:“你的命都是我的,不过让你受了些委屈,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他握在袖中的手甭得很紧,语调有些僵硬,他似乎在害怕,害怕这个男人真的会恨他。
南浦的眼眸动了动,慢慢有了焦距,他看向应天长,缓缓道:“这是属下该做的事,属下不怨楼主。”这声音粗哑难听,好似什么粗糙的东西刮擦着人的耳膜。
应天长的身体慢慢松了下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那双幽蓝的眼第一次有看不透的东西,他看不懂南浦,他只听见自己略有些冰冷的声音:“你知道就好。”
他看了眼南浦,那张苍白的面容只有一双空洞的眼,让他心中烦闷不已,只能匆匆离去。
南浦看着那高大而冷漠的背影,如同无数次,这个男人像躲瘟神般躲着自己,他总是说“看着你,我就觉恶心。”
如今,恐怕是更恶心了。
他抬起右手,那只手缠满了纱布,以后恐怕再也不能握剑,不能握剑的护卫,在相思楼只能更碍眼。
夜半时分,除了值班的护卫,整个相思楼都睡了,昏昏灯火照亮几处,泛出几点暖黄,夜风狂啸,下了好几日的大雪不知何时停的,地面依然白茫茫一片,映得整个相思楼银装素裹好不干净。
自那暖黄处,一个黑影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也没有刻意躲躲藏藏,就好似随意走夜路的人,只是恰好每过一个地方都避开了值夜的护卫,一路来到一座高耸的阁楼前,八角的阁楼,沉默地站在风雪中,如同一个远古神秘的巨人俯瞰脚下芸芸众生,此乃相思楼的圣地——相思阁。
这里,才是相思楼隐藏所有秘密的地方,江湖人人想闯之禁地,只有相思楼的楼主以及楼中极少数人能上去.
南浦看了眼龙飞凤舞“相思阁”三个字,慢慢地推开大门。
里面昏昏灯火,东面墙下笔直站了一人,锐利双眸如同野兽般盯了过来:“谁!”
“是我。”
“南浦?”那人疑惑了一声,待对面之人近了,才惊喜道:“竟真是你,大半夜的来相思阁做什么?”
“楼主让我来取一样东西,有急用。”
“什么东西?”
南浦的脸随着走动又隐在了阴影里,声音沙哑低缓,好似流过河底的细沙般轻软:“这个先不能透露,过几日你自会知道。”
平日里应天长若需要什么也会派南浦来相思阁取,但取什么登记在册,但有时不便透露的会拖几个月甚至几年,守阁的玄音与南浦熟识,并未多想便放了他过去。
南浦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他身体还很虚弱,好在有武功底子支撑,但也是爬一层歇一歇,上了相思阁的第十八层顶楼时已脸白如纸。
相思阁最高十八层,这里放了一个相思令,江湖中只要有谁能闯上相思阁取得相思令,相思楼都会允他一个承诺,这是江湖上传了上百年的规矩,然而几百年来,真正能取得相思令之人,也不过寥寥四位,皆因为相思阁有整个江湖最诡异危险的机关暗器。
但南浦不一样,他生是相思阁的人,死是相思阁的鬼,他曾是应天长的心腹,他知道所有的机关暗器,所以他轻易上了十八楼,颤抖着手指打开了那里唯一的机关盒子。
有了相思令,他就可脱离相思楼。
他摸索许多机关了,盒子缓缓而开。
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反复试了许多次,那盒子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做了七七四十九种变化,盒子依然空空如也。
南浦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右手厚厚的纱布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