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力量。

这像水一样柔和，温文尔雅的人和自己做朋友，于启岳当然乐意至极。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这么一个他从心底里愿意与其坦然相处的人，他却向其隐瞒了自己与严晟之间的矛盾。

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程焕涛适时道。他说的无所谓，但是眉头略微隆起的弧度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于启岳没有注意到，他看着桌子上的一支笔陷入了深思。

“那我们开始吧？这里……”

“程焕涛，”于启岳打断了他，认真道，“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焕涛眉心一抖，莫名有不好的预感，他故作随意道，“……好啊，问吧。”

“你……”于启岳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问不下去了，似乎是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他垂下眼看了看严晟的书桌，最后决定了，“你喜欢我吗？”

于启岳这个问题钻进程焕涛的耳朵让他眼眶睁大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于启岳的表情，这一刻心思千回百转。

他不知道于启岳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图，还是只是试探？

他再三掂量避重就轻道，“当然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

“我说的不是这个，”于启岳摇了摇头交错的十指紧紧纠缠，“你应该明白吧？”

从来没有哪个人让程焕涛这样费过心思，他想，要不然就索性趁此机会说出来吧，再弯弯绕绕的可能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我……”程焕涛开口时捕捉到了于启岳眼中的探究，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改了口，“不，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于启岳明显松了口气，他眉间的乌云散去了些，脸上有了笑意，“太好了，我就知道。”

闻言程焕涛没有一点答对问题的庆幸，他难得对人这么上心竟被嫌弃地这么彻底，心中难免有些郁悒。

尤其是于启岳对严晟并非如此。

程焕涛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怎么了，要是被我喜欢就这么可怕吗？”

“你不喜欢我，我们才能是朋友。”于启岳坦言道。

程焕涛知道话题到这里就该终止了，可是他内心的有种难言的愤怒，“为什么？因为严晟吗？”

于启岳一怔，脸上泛有点烫，“他……”于启岳低头揪着书页，“我不知道。”

这一刻，程焕涛可以说是非常恼火了，于启岳的表情太能说明问题了，他对严晟的喜欢感到难为情，对自己的却是万分抗拒。

他差点忍不住问于启岳，他比严晟究竟差到哪儿了？在他暗自懊恼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严晟突然变弯就已经够奇怪了，怎么于启岳对严晟的好感并没有表现出厌恶，难道他本身就喜欢男的？

程焕涛自认为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于启岳绝对不是同性恋。

“严晟怎么说也是男的，他……这样对你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这种问题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见此时程焕涛完全急了，哪还有平时的步步为营。

这个问题于启岳从没想过，他只知道当严晟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莫名就很开心，是男是女重要吗？

于启岳想了一会儿道，“我小姑说，喜欢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它并不拘泥于男女之间，如果只是因为性别相同就抱有异样目光的话，那未免就太狭隘了。”

其实程焕涛一问出这个问题他就后悔了，幸好于启岳并不在意，他松了松领口，“说的对，你小姑真是一个豁达的人。”

小姑被别人夸，要比自己被夸让于启岳高兴得多，他笑弯了的眉眼在温暖的阳光中看起来分外明媚，“谢谢。”

于启岳说的话程焕涛没有听到，此刻少年姣好面容上挂着的笑，他多年以后都记忆犹新。

程焕涛突然意识到，当初他以“朋友”的名义来接近于启岳其实是错了，恐怕于启岳真的是把自己给当成了朋友，而且，仅仅是朋友。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是举步维艰。

这一步棋，他走错了。

临上课前，程焕涛随着听讲座的学生们出了教室。学校里时不时就会来人搞什么讲座，一般不太重要的内容都会挑几个上副课的普通班去充人数，这次抽中的是于启岳他们班。

去听讲座有一个个好处就是能提下课，况且这是最后一节课，提前一会儿意味着能早点去吃饭，大家都蜂拥着往外出。

于启岳却十分冷静，对这一切恍如未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严晟干净的书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教室另一头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其中一个鼓足勇气趁严晟不在上前来跟于启岳搭话。

那女孩眨巴眨巴眼让自己看起来可爱一点，“于启岳，你不去听讲座吗？”

于启岳正神游呢，被人冷不丁问到竟也没有吓一跳，以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的他，此时也不紧张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遣倦的厉害，好像头上顶着朵看不见的乌云被雨淋透了。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和自己说话的女生和她后面几个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同学，他明知道她们几个是好意，可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最后转过头趴到桌子上，整个人缩进了臂弯里。

他讨厌这么没礼貌的自己，更讨厌明明知道不对却不改正的自己，很快就陷入了恶性循环的自我厌弃中。

于启岳对人的问题避而不答，她们几个女生不觉得生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