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起嘴角,洒脱地脱下鞋子,举手往台下毫不留情地砸去。
百发百中,无一失手的能力,直接k中赵誉一的额头。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一片死寂。
只见李世伦睥睨地看向赵誉一,「白痴,草包,单细胞生物。」
赵誉一脸色阴霾,按住伤口,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杀气般的气压连带周围的学生也有压力,冷汗直流。
「明明一副忍无可忍的地步,却不挥拳头,到底是我眼花,还是你变成了胆小鬼了?」
远处传来一声嘲笑。
透明玻璃的地板立即震动起来,犹如地动山摇的八级大地震,连同地板水里的夜光小鱼也惊吓四散。
众人寻声望去,一名穿着传统阿拉伯服装的少年骑着大象渐渐迎面走来。
两名用蓝色头巾缠住脸部,让人看不清容貌的侍女从大象上跳下,明明是冬季,但是她们依旧拿着孔雀扇替跳下来的主人搧风,实在有够怪异。
赵誉一瞟了一眼脸容十分粗犷,肤色像炭一样黝黑的安瓦尔。
「你还是一样低级趣味,简直降低了这里的学生素质。」
安瓦尔见他看向自己下巴的假胡子,顿时满脸窘困,他很崇拜很有男人味的父亲,所以即使还没有到可以长胡子的年龄,也用黑色麦克笔在下巴画满了胡子,虽然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十分滑稽,像孩子失败的涂鸦,但是却是他的精神支柱。
安瓦尔气得全身发抖,「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有没有资格,是拳头赢了算。」赵誉一向紧揣的拳头呵气,正好怒气难消,拿黑炭当沙包再好不过!
「哼,一身流氓味,丢尽了我们四大家族的脸了。」
安瓦尔双手抱胸,视线往站在讲台的李世伦看去,「你就是李氏家族的独生子?听闻你住在这头野兽的家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你真的……」
还未说完——
下巴就传来剧痛,安瓦尔整个人狼狈地直扑在地上。
两名侍女赶紧手忙脚乱地拉起他,却被他挥手示意不必。
安瓦尔两三下便擦干嘴角溢出的血液,举起拳头,直冲上前,与赵誉一扭打成一团。
四周的学生恐惧布满全身,纷纷逃离,徒留哀嚎的校长和老师。
李世伦目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幼稚犹如小学生的人,目光没有一丝波澜,由于昨晚睡眠不足,他优雅地打了一个欠呵,转身淡然离去。
午后的骄阳似火。
将细小干净的砂砾晒得温热。
海浪声波涛翻滚,如冰天的飞雪翻滚起伏,然后猝然后退,接着再一次翻滚起伏……
空气中有咸咸的味道。
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制造的艺术室天花板折射去室内,将全房的透明玻璃墙壁照亮得闪闪发亮,透明清澈得像一片薄膜。这所海岸艺术室采用太阳能发电,无论光线或者冷气都是利用环保资源。不过,由于是透明的建筑,在白昼大部分时间都阳光明媚,不需要使用电力。
远远地,赵誉一便看见隔着木制座椅之间,透出来的身影。
走入海岸艺术室,脚步越来越轻,天花上折射的轻柔阳光散落在那出尘静默的熟睡容颜上,也许温度有些过热,李世伦的脖子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
凝望着如画的容貌,心神微微地悸动,赵誉一轻声呢喃道:「我收拾完那个家伙,就不见你的踪影,想不到竟然躲在这里睡觉,让我找了大半天。」
他坐落在李世伦的身旁,手肘碰到半打开的漫画。
他随意翻开了几页,随后将这些漫画阖上,推离远点的地方,不想妨碍到李世伦的睡眠。
扭头望向玻璃墙外的高耸的山脉。
他发现这里还有大大小小的珊瑚岩与蔚蓝壮丽的太平洋。
这种风格确是李世伦会喜欢的地方。
赵誉一低头看着闭上双目的脸庞,发现温热让李世伦的脸颊微微潮红。
这么近的距离欣赏他的容貌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
大概有多久了?
赵誉一陷入思绪中。
记得九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曾这么近的距离靠在一起。
那年是二月中旬。
重瓣绯寒樱开得枝繁叶茂。
清风吹拂,几片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高级充满日本风味的料理店某所房间里,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穿着意大利人手制造的深蓝色西装,布料烫贴得一丝不苟,连脚下的真皮皮鞋也擦得发亮。当时他只有七岁,小小的身影正襟危坐近乎了二十多分钟,唇越抿越紧,手边拳头越收越紧。
霍地站起身。
他转身走出幽静的房间,踏出种植数棵樱花的庭院。
细碎的黑色短发随风飘扬,眉目之间神采飞扬,有一抹显而易见的英气,他的眼眸凝望着湛蓝的天空,伸手拉松整齐的领带。
飘落不断的花瓣犹如淋淋漓漓的雨水。
片片散落。
似幻似梦,香气飘逸,填满了视野。
樱花树旁的清池从唯妙唯俏的假山高处流出泊泊泉水。
池中七彩锦鲤肆意地畅游。
一只小小的白蕾丝鞋子忽然从樱花树下掉落,吓了他一大跳。
他缓步走近,举头眺望,从树枝分叉的逆光中,看见了一抹影影绰绰的飘逸裙摆夹杂在郁郁葱葱的花朵,耀眼夺目。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徒然出声,让原本站在树干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