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贾政远走,贾敬坐在贾赦旁边,像是看小祖宗一般,语重心长着:“恩侯啊,哥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你有事没事千万别往祠堂去了,行不?”
“敬大哥,我这不是一时急坏了嘛。”贾赦讪讪道。
“知道你也是心软的,可有些事咱得自己来,总不能一出事你就搬家长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族长贾敬循循善诱的劝导着超年龄的熊孩子贾赦,这边贾政回了自己书房后便让小厮打探了一番王夫人,贾史氏陪房的出门记录。
刚吩咐人去打探,便有赖大来邀请,说是贾史氏邀请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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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入屋内,贾政便发觉气氛有些僵硬,似乎连流动的空气都停止了流转,透着些冰凉的疏离与提防。
贾史氏拄着拐杖,见贾政身形一顿,拐杖拄在地上,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发出咚的长长一声。
“老二,”贾史氏的话语中透出了浓浓的失望之意。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事情牵扯到忠顺王爷,又上皇驾临金銮殿,早就若着雪花般,一夜之间飘入千家万户,席卷五湖四海。
一想到自己半个时辰前接到娘家人的来信,想她史家出家的姑奶奶,如今辈分最高的姑奶奶,居然被自己子侄辈话里话外指责,好悬一口气没有踹上来。
她的好儿子,竟然瞒着她,当庭质问忠顺。
“老二,我知道你性子敦厚,案件查出什么了就说什么,可是reads;!”贾史氏痛心疾首,手捂着胸口,叹道:“这世上又不是非黑既白啊!不说其他,就说忠顺王爷,他的外家甄家可跟我们贾家是老亲了,你让我从今往后怎么面对甄家的女眷,怎么去跟甄太妃交代?都快过春节了,你……”越说,贾史氏来气着:“好不容易贾家出了孝,我们都在等着春节大宴宾客,被你这么一闹,不疏离我们就算幸运了。”
“太太,这事虽未与兄长们提前商议便指证忠顺王爷,但事后与他们沟通过,他们也表示了赞同。”贾政转眸扫了眼贾史氏,见其面色不虞,忙不迭的将先前说过的理由又道了一遍。
岂料贾史氏听闻后,神色比之贾赦愈发的不屑。
“欠款?”贾史氏一语带过:“法不责众!这当今难不成还要寒昔日勋贵忠君之心不可?这些欠银本就是为了上皇南巡而借的。更何况--”
贾史氏拉长了语调,敲着拐杖强调道:“当今就算能耐大过天又如何?上皇还在呢!我们贾家,你爹,那是救驾过的。这世道可讲究以孝治国,当今难不成为了钱连名声都不要了?”
贾政默默一声叹息,正脑中搜寻着案例,组织着话语让贾史氏听进去一分,谁知对方话锋又一转,不容拒绝的命令道:“你且去忠顺王爷那里赔个不是。”
“太太,这完全没有必要,他……”
“老二,难不成你还想学那个孽子反驳我的决定?!”贾史氏闻言,听着贾政几乎笃定的话语,只觉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她为了老二,承担了多少指责与未来不知多少的暗笑与鄙夷。这边老二连简简单单的道歉都做不到。
“太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贾政话语一顿,安抚道:“我现在道歉,不是扭头便打了帝王的脸面吗?”
“这皇帝有上皇厉害吗?”贾史氏眼眸一沉,定定的看了眼贾政,看着往昔十分孝顺且听话的儿子竟在反驳起她来,只觉得万分的委屈与悲愤:“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听我的话,老爷,我还不如随你去了,耳根子都清净一些,现在处处为你考虑,没想到个个儿子大了不由娘啊……”
明明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老大被那个老虔婆带坏了也就算了,如今连老二也敢忤逆起她的意思来。
她难不成老了老了,连说话的分量都没了吗?!!
看着哭嚎要跟贾代善而去,要回金陵的贾史氏,贾政有些无奈的揉揉额头,转身抠抠手中的异能,给贾史氏泡了一杯茶后,立誓着:“太太,眼下您也许不相信我的话语,但是且耐心等一月。若一月之后忠顺王恩宠如往常,您不用去金陵,我去!”
“你?”贾史氏一噎,谁说她要去金陵了!!这老二今儿怎么这么不懂事,连老大的眼见都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