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而那些狗屁国际惯例语言恐吓,都是为了炮灰准备的。
而事实是,程昔捂着鼻子仰着脑袋赶紧一溜烟地跑远了,他平时只是不太爱显摆他的智慧,你真当他傻?
鼻血还在哗哗的流,就跟忘记拧上的水龙头一样往指缝里漏,他跑到人多的地方才想起来要打电话找人求救,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手机早就被人第一时间夺走。
他真是恨得牙痒,又不敢这样折返回学校给人当靶子,流不止的鲜血让他眼前有点发晕,他只好堵着自己的鼻子一路疾走,他知道许根在学校附近有房子,他只能凭着记忆去找。
人在危急情况的下表现很奇怪,会下意识地去向自己信任的那个人呼救,也许不是最可靠的,但是却是第一个想到的。
而许根,就是这么个,在程昔心目中,位置尴尬的人。
程昔跑到许根家门口的时候眼前就跟闪雪花的电视机一样一片模糊,他哐哐用拳头砸许根家的防盗门,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他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应门,心里失望透了,心想需要你的时候你压根不知道在哪里,叫人怎么安心叫你一声根哥。
他在心中衡量着别的方法的可行性。
一,去敲隔壁的门,可能会把对方吓到。
二,到楼下借一辆自行车,可能会被误认成抢劫或者是骑到半路自己先撑不住。
三…………
“来了,什么人跟催命似的,赶着投胎呢。”
等到许根骂咧咧来开门的时候,程昔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连串许根的虚影,也可能是因为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许根在他眼里就跟谪仙似的飘忽,煞是好看。
许根见到他这副痴样,被吓了一跳,“程昔,你这是怎么搞的。”
程昔指指自己的鼻子,一手骇人的血。
看他脚底下打飘的样子,许根忙又改口告诉他,“好了,你别讲了,咱们先去医院。”
许根打横把人抱起来就往楼底下冲,这时候叫车也迟了,但是程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许根的能耐,不就是多流两升血吗,死不了人。
程昔没算到的是许根拿了车钥匙,就开车送他上医院,他笑得有些勉强,“坐你这车安全吗?你还没到拿驾照的年龄吧,到时候出了事故你别怨我临死还拉上个垫背的。”
许根丢给他一卷卷纸,“我要是你我闭嘴省点力气好好看着点鼻子。”
程昔叹了一声,“看不看就这样……我还不知道它什么毛病吗……”
听见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许根十分不安,“程昔,你给我打起精神,你不能做第一个流鼻血而死的人!这样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找一大堆记者来报道你离奇的死因,再把你的遗体交给医院为医学研究做贡献,你听见没有。”
程昔把脑袋搭在车窗上,缓缓回答:“你也说了,哪有人是因为流鼻血死的……那不是滑稽吗。”
车外的景物飞快掠过,程昔渐渐冷静下来,他的慌张也随之消失,他忽然内心变得无比平静,鼻血顺着堵着鼻孔的纸巾往下滴,他也没心思再管。
旁边许根还在不断跟他讲话,大概是一些程昔你怎么样,很快就到了之类的安慰,但是对于程昔来说,许根的声音似乎只是穿过耳道,然后就消失不见,就像是急速飞驰的列车,呼啸着穿过甬道然后消失天际。
程昔想,他跟程家死磕了两辈子,上辈子要是真死透了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可是他又回来了,可是谁想到竟然能栽在她妹妹一个幼稚的把戏上,这个未免也太过讽刺。
他能够感受到生机在随着鲜血流失,他突然很想发笑,不要最后真的上了新闻头条,那么他会很困扰的。
冰凉的右手似乎被人握住,程昔不禁觉得许根实在太窝心了,人这辈子总是难免糊涂,有时候你觉得你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其实死到临头,才发现,你其实是为了生存本能活着,程昔想死吗?开什么玩笑,他比谁都惜命。
报仇雪恨和难得情深只是命运的促销商品,买一赠一,捆绑销售。
为了哪一个送命,都不值得。
“许根,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会。”许根说。
程昔松了口气,还好许根是个好孩子,没跟他嚼那些让人牙酸的矫情台词。
“那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伤心多久?”程昔又对自己说,我是病人,我有矫情的特权!
许根认真思考片刻,他很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耳尖,他总不能说,一辈子这样不符合他格调的情话,于是他决定曲线救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情意。
于是他问:“程昔,我有没有跟你讲过狐狸与书生的故事?”
“恩?没有……”程昔愣怔,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从前,有个狐狸,它偷偷爱上了在山脚下寒窗苦读十年的书生,为了书生,它苦心修炼,终于幻化成人与书生相见,每日为书生洗手作羹汤,对其倾慕不已,谁想到一日来了个多管闲事的道士,看出狐狸的真身,就要将狐狸猎杀。”
程昔嗯了一声,问:“狐狸死了吗。”
“狐狸不想要书生知道真相,匆匆逃走。”
倒是只聪明的狐狸。
“后来?”
“后来,书生状元及第,一举高中,衣锦还乡后得到京城大官的青睐,娶了达官显贵的女儿,从此飞黄腾达,不可同日而语。他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梦见曾经陪伴身边的娇娘变成了一只狐狸在他